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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

    谢敏朝还未开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是宦官刘洪,他便是刘松的干儿子,当初做了阳春宫眼线的那名宦官。

    谢敏朝呕血病重的消息,也是他透出来的。

    如今看来,吴氏以为刘洪是她埋在九璋殿的眼线,却不知,他实则是谢敏朝反制她的棋子。

    “南疆军已至月童城外,此时已与守城军开战了!”

    刘洪的急急地说。

    “南疆军?”

    谢敏朝摸了摸下巴,转而一笑,“太子妃不愧是周靖丰的学生,南疆野蛮之辈,她竟也真能搬来做救兵,繁青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太子的人呢?还没动静?”

    他又抬眼,瞥向窗纸上映出的那道卑躬屈膝的影子。

    “宋宪将军和永宁侯世子领着秦家军三万人已经过了梁西镇,崇英军统领丹玉也率领崇英军一万人赶来,此时怕是已经与城外的南疆军汇合。”

    秦家军。

    永淮驻军统领秦世延。

    当年德宗下令送星危郡王谢繁青入北魏为质之后,秦世延触怒德宗,因永宁侯徐天吉作保,他才保下一条性命,奉皇命至永淮看护九龙国柱。

    秦世延其人,身居永淮驻军统领一职,多年死守皇命不出永淮,他是出了名的死心眼,谨小慎微,无皇命出永淮是大罪,何况是出兵月童,即便永宁侯于秦世延有恩,这也不够秦世延冒此大险,毕竟若是一步行差踏错,他领兵到了月童,整个秦家军都要跟着他一起获罪砍头。

    秦世延绝没有这样的胆子。

    “怎么会……”

    吴氏心神俱乱,她的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即便他谢繁青是太子,可他人没到永淮,我儿詹泽那时也未透露要领兵回月童的消息,秦世延那样的人,他怎么敢无诏出兵皇城?!”

    “繁青到底比詹泽多算一步。”

    谢敏朝此时毫不遮掩眼底的几分赞赏,“鹤月,你可知秦世延当初因何触怒德宗啊?”

    “秦世延曾是宋宪的副将,若无宋宪,便无他秦世延。一个徐山岚还不够让这秦世延冒险出兵,但失踪多年又忽然出现的宋宪却可以。”

    宋宪。

    那位打了胜仗之后出逃失踪的铁血将军。

    吴氏的脊骨塌下去,眼泪仿佛已经流干了,她垂着眼帘,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隐约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听见了远处隐约的厮杀声。

    这座皇宫里,正被血腥的味道包裹洗礼。

    “我以为你偏爱詹泽多一些。”

    她的声音很轻,有些飘忽,“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