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瞩目下,元理韫听了禀报,接过那锦布包裹的盒子后,便淡然摒退了侍卫,这才望向翟霆,续上了三叔公的话道:“在离开之前,还要先请翟家主替本官解惑。”
翟霆不悦地蹙了眉,道:“钦差大人这是何意?”
元理韫却没急着回话,自顾缓步到了三叔公另一边的位置正襟坐下,再抬首,已然是凝眉肃颜,沉声道:“本官收到密报,翟家主在这三年内,以自身的名义在外陆续开了五间铺子,且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将银钱存入城中的泰隆钱庄,却从未去取用过。”
元理韫除却初到府衙之时,还从未曾摆过官威,可是此时,向来温文的气度却不再,从言语、姿态、神色皆令人不由不敢轻视,此时的他,是以钦差的身份在问话。
此乃是他拿到翟辉所呈交的证据后便让人去查得的事情。
那证据,是三本账册。却不甚齐整,且并不是从别处得来的账册,瞧着就像是自身去查然后得出的零散消息,记录的皆是譬如某某何年何月何日交付了何物到何处,数额若干或几车,又或是某某在何年何月何日于何处见了某人,见了若干时辰诸如此类的消息,不得不说,记录得不甚清晰,实则要说是证据,也很是牵强,只能证明翟场主生前,似是在调查某些人。
官商二者,实则又岂是那么容易便能泾渭分明,不牵扯上大案要案,就不会有人去管,可若牵扯上,那便是官商勾结!
他并无那么多的时间去一一查实账册里的讯息,且这三本账册里牵涉的也并不只是江源道这边的官与商,他只专研了账册中有关于翟霆的部分,而后让人去查实。
这也是自他出现在府衙后,提出要开棺,可却在三日后才登门的原因,派出去的人所给的回应,最快也要今日才能得到确切消息。
是以,他一直在等。
元理韫突地摆出这样的姿态,就连宁辞戍都愣了下,更别提翟霆及其余的翟府之人。
元理韫又道:“据查,翟家主并无在外拈花惹草,也无养戏子,唯一的嗜好便是钟爱美酒,钱庄内却道是并无翟家主名下的存储……”顿了顿,又道:“也并无令正和令郎名下的存储,翟家主对此,作何解释?”
翟府众人听闻,一时皆惊异不已,有自己的私产不足为奇,但这笔收益不知所踪却极为可疑。
震惊最深的还属翟二夫人,这些她皆是首次听闻,不敢相信自己的夫君竟瞒了自己这般多的事,立马便不依了起来,尖声质问道:“你竟还瞒着我开了这般多的铺子,你说,那些银钱你都给哪个狐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