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察觉到萧翀忽然握紧了轮椅的把手,应是听见她的动静以为她醒了。
不过转瞬他又松开了手,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却是叹了口气,兀自转动轮椅便要离去。
沈谣来不及思考,手已经伸了出去,如新婚那日一般她再次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怕他如上次一般决然离去,她忙坐起身子,抓住他的手,在手心快速写道:别走,求你!
她急急写完,却见他眉头紧凑,不知是懂了没懂。
这会儿她又懊恼自己写得太急怕他没看懂,又拖起他的手预备在写一遍,然而手指刚放入他手心就被温暖的大掌包裹。
“不用写了,我看懂了。”
沈谣几乎屏住呼吸等待他的答复,看懂了那是留下还是走?
“沈姑娘,我、我并非良配。”他说这话时脸上露出几分颓然之色,放在轮椅上的另一只手捏紧了又放。
沈谣知他又要说些拒绝的话,拉了他手掌心在上面写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你便与你荣辱与共,夫妻一体。
纤细的手指触在掌心跳舞,他的手掌不由滚烫,酥酥麻麻触感,悄然漫入心底。
“我可能做不到……”
他还是说出了口,手试着挣了挣,却被她抓得更紧。
“啪嗒,啪嗒……”有什么东西,滚烫如火燎,一滴滴砸在手背上。
萧翀先是一愣,意识到手背上是她的眼泪,他脸上露出了不安之色,他微微低头,身子前倾,搭在轮椅上的手指抬起来似是想要安慰他,可那只伸出的手却伸到一半再不肯往前。
沈谣原本是装哭,然而想到自己坎坷的命运,想到兄长破败不堪的身子,一时心酸,竟真的哭出了几分真情实感。
“莫哭了,我不走便是。”
沈谣心中暗喜,瞅见他举在半空的手臂,想起书中小娘子撒娇时的故作委屈,一咬牙便扑入了萧翀的怀抱。
软玉温香入怀,萧翀抬起的手恰好落在她背脊之上。他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这已是今日她第二次投怀送抱了。
从未与女子有过这般亲密接触的萧翀有些不知所措,脖子被她紧紧搂着,浑身僵硬地仿佛不是自己的。
“你先松开手。”萧翀感觉自己有些心跳失常,被她抱着甚至有些呼吸不畅,双手更是无可安放。
沈谣识趣地松开了手,忙往床榻里面缩了缩,将外面的位置留给萧翀。
从他离开轮椅到上床,沈谣并未出手帮忙,她不能连他最后的自尊都毁掉。
“这是什么?”萧翀刚掀开被窝坐下,便觉出身下异样,伸手一摸竟摸出一本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