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后,萧翀神情落寞地问道:“方才王妃是不是来过?”
“王妃一时会错意,奴婢这就去告诉王妃。”轻红察觉到王爷的失落,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不用了,你下去吧。”
轻红离开了听雨轩,走出去好远了才敢回头打量他。
轻纱乱舞,轩中青年的落寞铺天盖地,仿佛被细雨隔开了一个单独的天地,那里只有黑暗与孤寂。
回到药房的沈谣将自己锁在屋内,一言不发默默配药、制药,整个人埋入医案中,仍是谁来请都不曾开门。
轻红将吃的送来又原封不动地端走,急得在外面团团转,却不敢将事情告知萧翀,眼看天都黑透了,药房的门依旧闭地紧紧的,她不得不请敬妃来劝阻。
谁知敬妃只遣了江嬷嬷告知萧翀,王妃今日在她院里歇下了,叫他不要等。
江嬷嬷离开后,萧翀一个人独坐寝房,脑中浮现的尽是她的身影,即便他没有见过她的面目,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可脑海里似乎已将她的面容绘了千百遍,耳畔似乎能听到她一声声抽泣,她拉着他的手一遍遍在他手心写着:夫君……
伏在他膝头,任由他的手指穿过三千青丝,一遍遍梳理,抚慰。
烛台的龙凤红烛开出烛花,渐渐由盛转枯,天色也一点点由暗转明,他便是这样在轮椅上枯坐了一夜。
当天方破晓之时,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
沈谣在整理药材时,发觉自己昨日心慌意乱之余,竟将两味药材的药量弄混了,然而新熬制的药已经给猴子吃下了。
在她仔细观察几只小猴的药物反应时,发觉服用错误草药的小猴子竟然中毒症状缓解,双腿已能勉强抖动。
她心下不由大喜,反复研究过药方之后,又制定了几种试药的方法。
昨日的不虞一瞬间被驱散干净,以她对萧翀的了解,昨日那种情况八成是误会,她不是为此生气,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冷落萧翀。
她只是在见过沈慧之后有些心烦意乱,既为沈慧也为自己,纵然贵为太子妃,拥有无上地位,依旧深陷后宅女子争风吃醋的漩涡,那些令人不齿的,腌臜的手段,阴暗得令人胆寒的心思,她厌恶排斥,深恐日后自己也如沈慧一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沈谣昨个儿夜里累时伏在案上休息了片刻,早上起来有些头晕,吩咐轻红熬煮了汤药,吃下睡一觉起来后又开始试药。
一连三日她吃住都在药房,出来后见到骄阳似火不由眯起眼睛,恍惚片刻复才恢复视力。
她径直去了婆婆程氏的院子,婆媳二人遣退下人关上门密语一番,沈谣出来时神色颇为凝重,程氏亦不遑多让。
“薇薇。”一道儿低沉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