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黛宁笑骂了几句,和众人走到院中石桌边坐下,把手里点心酒壶摆上桌,“西市的点心至味楼的桃花醉,就是这酒买少了,回头我再去买点。”
司马浚大大咧咧的一跨坐下,伸手取块点心塞进嘴里,嘟囔道:“你可别害我了!我还禁足呢!让四哥发现我喝酒,说不定又得再关我半个月,不,一个月都有可能!”
谢黛宁奇道:“不是说我今日来和你一道认个错,就放了你了?”
“你听他的呢!你没回来前,还说我要是背下整本礼记就放了我,九万多字呐,我足足背了五天才算记下了,结果呢?他又说九万字都难不倒我,那不如再去背左传试试?二十万字呀!我就说不背了,反正太子府养我一个费不了什么米钱,我就住到天荒地老算了!”
“六殿下就是懒,其实论及聪慧,你可不比阿宁差!”一个叫段青的侍卫笑道。
“就是,让我背个十来字的诗词我都记不住!”众少年都喜习武,闻言纷纷附和起来,谢黛宁也一径看着众人微笑,司马浚瞧见她手背上露出一点狰狞的伤疤,突然喝道:“别动!”说着抓起她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撸,怒目圆睁道,“怎么留这么大块疤?”
谢黛宁挣脱开,不动声色的把袖子盖了回去,笑道:“好在没伤在脸上嘛,否则真嫁不出去了!”
司马浚气得一拳砸向石桌,骂道:“老七那个混蛋!都知道了允王派人过去杀人灭口,竟然就生生看着,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一个叫乔正旗的少年道:“不过经了这么大事儿,烧了半座山,允王还能厚着脸皮推脱掉,还有那位,也真够能装的!”
谢黛宁回到京城才知,云岚书院大火被司马澈禀报上去,竟然变成了他的功劳,七殿下司马澈不但火中救人,还擒住了几个匪徒绑入京城,如今玄衣卫审理此案已有十天,听说已经有人禁不住拷打认了罪,但是宣帝连发数道询问的旨意,并召唤允王入京分辨,他却一直称病说起不了身,至于那些指控,一应推说是污蔑。
司马浚叹了口气,道:“四哥说,皇上仁厚,不愿天下再起刀兵,所以允王看中了这一点,耍无赖呢!”
皇帝论起来是太子和司马浚的亲叔叔,关系微妙,旁人不好议论,便都沉默下来,吃了点心其他人去巡视,司马浚看了眼滴漏,时近晌午,太子马上就能散朝回府,便带着谢黛宁慢悠悠的在园子里逛着,一面问她近况。
谢黛宁把事情大略一说,笑道:“云岚书院烧了大半,我也算出了口气了!”
司马浚蹙眉道:“可终究不算是报了母仇!”
“小六,我问你一件事。”谢黛宁思量着开口,“你说如果世人皆知一个人是坏人,可就是抓不住把柄奈何不得,那是该不顾一切杀了他,还是暂且留着,等找到真凭实据再去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