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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忍过了这些,随后便是在家里待嫁,理清嫁妆之类的琐碎事情。

    临到婚前两日,谢黛宁的忐忑到达了顶点,她知道自己愿意嫁给沈屹,不管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以后会不会吃苦,她都愿意和他一起面对,可是临到跟前了,对未来的害怕和不愿面对的那些事,终于压过了喜欢,让她也长吁短叹起来。

    淘气了七八年,活得像个假小子一样的谢黛宁,看起来像终于知道伤春悲秋的女子,家里长辈只当她是终于知道如何做女孩子了,便没太当回事,只开导两句后,话语又绕回来如何为人妻子之类。

    阮老太太和舅母这些长辈她不便顶撞,但有婆子丫鬟和她嘱咐事情,听两句情绪就急转直下,不是对人发怒,就是不耐烦的走开了。

    大家都没当一回事,嬉笑欢闹充满整个阮家,反倒是新嫁娘自己,觉得格格不入,几乎想要逃走了。

    后天是正日子了,屋子里张氏,江氏,谢玉宁几人带着三娘和几个丫鬟最后整理箱笼,然后谢黛宁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带给她温暖,将她从伤痕累累治愈到如今开朗大方的阮家了。

    她叹了口气,趁着众人不注意,出了屋子去院子里散心。

    夏日的月夜,仍旧带着股湿热劲儿,她摇着扇子,一会儿踢开脚边石子儿,一会儿又去拍两下支棱的树桠,一草一木皆是日常所见,带着主人的气息,如今却要一一别过。

    还有好多她还不甚明了的未来……

    正烦闷着,不知谁丢了颗小石子,砸到胳膊上生疼,她柳眉一竖就要开骂,却见司马浚趴在墙上笑。

    “新娘子,是不是嫁妆不够多,心里愁哪!”他一开口就没个正经,谢黛宁把石子捡起来又丢回去:“臭小六,我看你是娶不着媳妇才发愁呢!”

    司马浚微微一偏脑袋躲开了,笑道:“下手真重,看来重色轻友这话不虚!”

    “你下来咱们说话,这么仰着头费劲!”

    司马浚摇摇头,素日眉飞色舞的脸垮了下去,讪笑道:“不啦,我是从郡王府跑出来的,跟你说两句就走,回头让四哥发现了,有我好受的。”他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盒子,丢给了谢黛宁,“喏,这是给你的贺礼,不好明着送过来,只能悄悄给啦!”

    见谢黛宁就要打开,他笑了笑,翻身下墙离开了。

    盒子轻飘飘的,她晃了晃,也不知装的什么,发出沉闷的声响,打开了一看,竟然是厚厚的一沓子银票,每张都有一千两面额,这一沓子约莫百张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