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吃一惊,抬头要问司马浚这是何意,可是墙头上哪里还有他的人影。不得已只得先合上盖子,等婚事过后再找机会给他罢,这样的贺礼着实太重了!
抱着盒子呆立了片刻,忽听面前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她抬头一看,立时生出几分哭笑不得的感觉,来的是沈屹,还是从同一个地方翻墙进来的!
他身姿轻盈,就是翻墙也比旁人飘逸好看,谢黛宁先是想笑,可是忽然又想这就是自己要嫁的人,走到前面几步,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脸却先红了。
沈屹没比她好多少,两人足有十来日没见面了,就是上门,也是来过成婚的必要程序,什么请期,纳征之类的,这时候谢黛宁作为新嫁娘,肯定是不能露面的。
好在月色温柔,没有照清两人脸上的红晕。
“师兄,你这几日好不好?今儿怎么会这么晚过来呀!”谢黛宁先开了口,她在沈屹面前一向是淘气跳脱的样子,突然含羞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声调也和往日明显不同,带着女儿家的娇羞,沈屹的唇角笑意更甚,一时情动,只好牵起她一只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才温声道:“我很好,过来看看你,担心你想到离开家心里会害怕不安。”
他的手柔软温暖,家里人都道她这是新嫁娘的害羞,却没有一个明白她的忐忑不安,但是沈屹似乎也不懂,或者不是全都懂……
她有点伤感的鼻子一酸低下头,沈屹两手稳稳扶在她肩上,声音低缓,一字一句道:“我一直记得山间那个姑娘为何哭的那样伤心,我也一定会对我的姑娘好,绝不让她有半分委屈。”
他说的是两人夜探吞虎庄那天的事情,那时自己扮成男子,这个傻子竟然一点都没发觉,谢黛宁仰起头看向沈屹,他现在已经比自己高了许多了,双肩也渐渐像青年人那样,宽厚坚实起来,只是那双眸子,还是当初那个诚挚的少年,清澈干净。
加上这话,谢黛宁心忽然安定几分,她抬手抹去泪痕,认真的说:“我信你。”
沈屹轻轻将谢黛宁揽入怀中,下巴在她头顶摩挲了几下:“我一向不习惯把没把握的事情说出口,可是……竟一点都见不得你难过。”他顿了顿才又道,“我已经吩咐把阮府隔街的一幢宅子买下来了,等毛江的案子一结,咱们就搬进去,到时候你回家也方便。”
谢黛宁把脸埋在了他胸前,好久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六月二十八,宜嫁娶。
天刚亮,齐国公府的白夫人就赶到了阮家,白氏和张氏交好,而且父母儿女俱全,是特意来给谢黛宁做全福夫人的。
谢黛宁沐浴完出了屋子,丫鬟们伺候她换上了大红的嫁衣,白夫人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少女皮肤白净细腻,未施粉黛便已是倾城之姿,再加上这一身衣裙,她不由连声道了几个“好”字,然后才把她按在铜镜前,梳妆打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