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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一会儿,谢黛宁问道:“师兄,你说二叔留的诗,真的是指这个地方吗?会不会我们想错了方向呢?又或者诗句里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这些可能性沈屹不是没有想过,这诗上下片前三句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实景,余下都是在抒发感想,若是方向错了,又实在难以从其中找到别的线索。

    “不是这里的话,我暂时也想不出别的可能。”沈屹轻叹。

    “那你跟我说说,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或许他的生平里,隐藏着什么线索呢?”

    沈屹想了想,“二叔去世那年才二十八岁,他心思奇诡,用兵常常出人意料,父亲曾说假以时日,他必会比自己有更大成就,只是他为人跳脱,父亲想磨磨他的性子,才总把他带在身边,以至于……”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凝眉思索起来。

    谢黛宁等了片刻没有下文,转头一看,见沈屹凝视着山脊上慢慢隐没的月华,似乎在心里计算着什么,她便没有出声,站在他身侧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沈屹松了一口气一般,眉目舒展开来,转头看着谢黛宁笑道:“阿宁,你提醒了我!”

    谢黛宁笑道:“快说说,我又怎么聪明了!”

    “你提起二叔为人,我才忽然想起自己幼时,和他是一般活泼的性子,旁人总说我像他,我是后来遭逢变故才日渐沉稳,现如今想来,我应该按二叔的思绪去琢磨他将此诗留作线索的用意,这样才能够猜到真正的藏匿地点,而非像现在这样用蛮力搜索。”

    “那你快说说,你怎么想的?”

    沈屹一笑:“除了兵法,二叔对旁门杂类亦研究颇多,我想,凭前三句猜测的大致地点是没有错的,但是后边诗句也并非全无用处,你看,云雨散、今夜,月婵娟、小溪、垂柳还有矮槐,有天气,时间,地点,一首诗中将这种种全部囊括,定然不会没有用处,将这几项合在一起考量,应当就是在暗示真正的藏匿地点。”

    谢黛宁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只是这些词语十分普通,若说是日常所见的景致,也没错,就说这片山间,哪里不是垂柳?矮槐?小溪?又如何根据这些去猜出沈承的用意?

    “师兄你还是明白告诉我罢,这究竟怎么个暗示法儿?我是真想不出来了。”

    “还是落在二叔身上,旁人可能不知,他所精旁门杂类里还有星象历法,小时候我跟他学过如何辨识天上星宿,若是从这个角度考量,这些词语的含义就完全不同了,‘今夜’二字兴许是埋下财物的日子,当年沈家出事是八月初十,埋宝在这前后几日都有可能,而月婵娟指那夜有月,云雨属于二十八宿的壁宿,秋日有月之日前后,能看见壁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