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崔瑗早早赶到了京郊,她如平常一般上了香,又去庙里高僧处听了一会儿佛法,这才吩咐下人道:“去准备一些素斋,我用过之后再回王府。”
惠王府的侧妃,不会随便用外间的吃食,都是自己带了仆俾准备。
下人领命,见小半人跟着去了,崔瑗又吩咐贴身的侍婢道:“我也乏了,先歇息一会儿,你们都在外间守着,午膳好了叫我就是。”
这几个婢女都是司马澈的人,寻常是寸步不离崔瑗左右的,不过她入府久了,也不是爱折腾的人,加上眼前这间厢房不大,有什么动静外面完全听得见。
几人没有多想,齐齐守在了屋外廊下,屋内传来两声绣鞋落地的声响,随后便寂然无声了,她们也放轻呼吸,眼观鼻鼻观心的矗立不动。
屋内的床榻上,崔瑗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帷幔,不一会儿,只听厨娘过来轻声回话,短了这个,缺了那个的。
窗纸上映着的人影便又去了几个。
又一会儿,不远处传来一阵纷扰之声,恍惚是哪家夫人上香崴了脚,正找屋子歇息治疗,又去了几个婢女驱赶。
“屋子里太冷了,进来给汤婆子换点热水。”崔瑗张口吩咐道,外间婢女的身影明显迟疑了,筠儿的声音响起,“姑娘,今日上香人多,热水一时半会儿不好得,婢子去厨下催一催。”
又一人略带焦急的道:“催也快不了呀,烧水哪是即可就能好的,咱们还备着一个汤婆子在马车上,不如先取来用罢,你好好伺候,我很快回来。”
身影又少了,终于只剩下她最心腹的几个了。
听闻脚步走远,崔瑗立马跳下地,蹬上鞋子带好帏帽出来,吩咐筠儿两句,便绕去了后院。
出了后门,是给普通香客歇脚的地方,一排排厢房比肩而立,往来人声嘈杂,她才立住脚,就听身侧有人轻唤:“崔姑娘。”
转头一看,正是司马浚常带着的小内监,这会儿扮了个普通小厮的样子。
她点点头跟了上去,很快被带到了一间偏僻的厢房里,司马浚已经立在屋正中,崔瑗仰头看看他,这人越发瘦了,想是酒喝的太多,眼神有些涣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