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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年轻男子踏出屋子,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看天空,今夜无云,月光清亮如霜。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凑上前,将一沓书信递上去,“世子爷,王爷来信。”

    男子向前迈了一步,脸庞被月光照亮,却是司马徵,他眼神冷淡的在信件上掠过,也不伸手,只问来人道,“有什么重要消息吗?”

    黑影是素日里替他赶车的车夫,一个姓白的汉子,依旧是面貌平常,可是那双眼睛不像白日里那个普通的车夫,十足精明沉稳,他沉声回道:“没别的,王爷只是加紧了操练兵马,国公府世子赵宁叙调去了湖州镇守,王爷说此人颇有乃父之风,心思缜密,行事稳妥,郓州暂不宜妄动。”

    司马徵冷哼一声,他的父亲允王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性情暴戾,一方面又软弱怕事,他做着登上大宝的美梦,动辄对底下的人呼来喝去任意驱使,把自己当成了未来的帝王,可当初京城动乱沈唐身死之际,他却迟迟不敢以勤王之名北上,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所以他的信件里那些云山雾罩的指示和大道理,司马徵觉得连看的必要都没有,而且重要的事情在京城而非郓州,想起今日听到的事情,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蛰伏一年之后,他终于在一团乱线中找到了关键的一根。

    “白先生,时候到了。”司马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湖州查到的人可以带进京城了。”

    白先生挑了挑眉,问道:“是,不知世子爷打算把人送到谁面前去?”

    司马徵微微抬头,看向冰白的月亮,忽然想起上次见到皎月,是入京为质的第一天,是在金明池畔,他还没来得及赞叹,月色就被一场盛大的烟火遮掩,然后他就遇刺了,也是在那天,他抓住了京城这潭浑水的头绪和关键。

    “太子司马鸿,为人仁厚,本是被培养为守成之君,若非其父景帝的过失,他本可成为一代明君。”司马徵缓缓道,“他唯一的胞弟——司马浚,看似纨绔放荡,耽于玩乐,实际却比他那兄长多了几分残忍果决,依我看,在乱世里他要比他哥哥难对付多了。”

    白先生点点头,“世子说的不错,不过咱们的发现,恐怕不能让这两兄弟离心。”

    “我本意也不在分化他二人。”司马徵道,“他们兄弟可共患难,患难不止,情谊不变,我们若是对他们出手,反倒会令两人更是同心。”

    “那世子爷想把人送给惠王……?”白先生皱了皱眉,“惠王这人,却是有些疯癫,怕是不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