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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元清痛心疾首,“有家里我们几个纵你也就罢了,如今再加上一个副都御使,你这妹妹我是管不住了,还是赶紧嫁走祸害别人家去。”

    王虎有意无意地举着火把跟在席元清身旁,笑嘻嘻道,“席佥事若要去都察院,恐怕今日不成,大人去宫中议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副都御使看来确实忙得很。”席元清扬扬眉,正要接着再试探王虎两句,却被走在另一侧的席向晚打断了。

    “他何时进的宫?”她微微蹙着眉问,“昨日夜深了才回去,我明明叮嘱过他不要忙于公务,莫不是还是忙了一整晚?”

    王虎连忙摆手,替宁端说话,“大人今日寅时左右才到的都察院,呆了一刻钟才被召去宫中,姑娘尽管放心。”

    席向晚这才微微缓和了眉眼,颔首移开了目光。

    被打断了先前思绪的席元清眉毛挑得更高了。如果不是眼下这地方不对,他当场就想拉住席向晚问问她难道才定亲没多久,就已经对宁端情根深种、连那人什么时候休憩什么时候点卯都要盯着了?

    天知道他家妹妹身子弱得宁端一半健壮都没有,明明该是宁端捧着让着她好么!

    “银环就在前面了。”王虎看着牢房的编号,开口道,“陈嬷嬷和她关在一道。”

    “皇贵妃呢?”席向晚问道。

    “高氏身份特殊些,正关在别处。”

    席向晚闻言侧脸看向王虎,略一沉吟,心中了然,“她是不是说她腹中有孕?”

    无论是谁家的女子,除非是通奸后的孽种,否则怀中有个孩子,总归是一张妥帖的保命符——至少,暂时,还没人愿意顶上伤害永惠帝子嗣的罪名。

    王虎没想到席向晚一听便猜出其中奥妙,面上顿时有些尴尬。他原想着是席向晚未嫁的姑娘家,在她面前说这些不好,没想到人家心里门儿清,“正如姑娘所说,高氏称自己有孕,太医院查了,一时说不好,就放到了庙里去看管着。”

    “她倒不笨。”席向晚轻轻笑了笑,停下脚步立在一间牢房前,唤道,“陈嬷嬷,银环姑姑。”

    牢房中的两人早就听见她一路走来说话的声音,站在牢房中间望着她,面色皆是十分平静,如同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判什么罪名的犯人。

    她们原是愿意为高氏出生入死的人,才会跟着她一起在逼宫那夜出力,却不想被当时按下作为人质的席向晚当场一一策反,回头看起来,半个月前的几十年都像是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一般。

    两人虽然身上都穿着囚衣,还披头散发,但仍然气度沉稳,一看便是经历过大场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