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办宴席,就有人不断上门,送请帖,送礼物,若是能和洪家攀扯个七弯八绕的关系,那就直接上门,来认杏儿这个“亲戚”,亲热到不行。连隔壁素来少登门的庶子章文、章武兄弟两家,也频频来给洪老太太问起了安。
洪章江的正妻白氏也跑来婆婆跟前尽孝,又是捶腿,又是捏肩,又是布菜,直把老太太伺候的恍惚觉得自己是皇太后,才嗫喏道:“母亲,章江远在平昌县,如何能在母亲跟前尽孝,若是能进京,随便有个什么差使……咱家岂不就团圆了。”
洪章江借着岳家的关系,在平昌县做了个九品芝麻官,只有正房妻儿留守京城。洪章江离京的事,洪老太太并不同意,斥责白氏不顾夫君死活,婆媳两人因此生了怨,几乎没了来往。
玉芬和玉菲被杏儿“抢了”西慧院,本来极为愤懑。但是,玉芬已经订婚待嫁不说,本来玉菲和陈家在议亲,陈家还挑剔她性情不够温顺,不是很积极,最近,媒婆可是催着想过礼定下,倒是洪老太太生了犹豫。
玉菲心里又是得意,又是羞臊,她虽性情急躁,却也不是完全的蠢,不知道这是借了杏儿的光。
姐妹俩偷偷说陈家的事,玉芬说自己听来的八卦:“镇远侯带着她,搀前扶后,啧啧,身后还带了十八个丫鬟,七十二个侍卫,比长公主外出还威风!”
玉菲已然没了与杏儿斗的心气,嘴上却不肯认输。
“镇远侯不过是个侯爷而已,早晚都要离京的。洪玉瑾现在要选太子妃,以后才是正经的威风呢。”
玉芬看了看门窗,压低声音,“我听人说,陛下想留了镇远侯在京中重用呢。而且,正是为了压制太子,你想想,太子都十八九了,还没个太子妃,为了什么……陛下不喜太子,想废掉呢,只是皇后娘家乃是武将,又是太后的侄女,陛下不得已。这话你可要烂在心里,千万不能说出去只言片语,不然,我们一家人都要没命!”
玉菲斜眼呼气,气呼呼说:“咱家如今的风光,不都因了那个丫头,因了镇远侯吗?怎地又要没命了!”
玉芬恨铁不成钢戳妹妹的额头,又不厌其烦叮咛一番,让她万万莫要得罪焦杏儿,“哪怕是得罪洪玉瑾,也好过得罪她。玉瑾即便成了太子妃,也要仰赖咱家,那丫头却不一样,她是镇远侯的恩人,并不需要仰赖别的来固宠。”
“什么报恩,我瞧着就是被她的好看迷住了而已!”
玉菲小声嘟哝,又被姐姐敲打了一番。
玉芬最是会见风使舵,很快就对杏儿转变了脸色。杏儿心里,觉得玉芬也是她的姐姐,早已忘记了玉芬当日也欺负她的事,姐姐长姐姐短,送了玉芬很多东西,最后对玉芬说:“玉芬姐姐可否带我逛一逛洪府,我平日都不敢随便走,怕迷了路。”
玉芬只觉得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真心实意地高兴了,带着杏儿,在洪府内院里绕。洪府真的很小,若不是刻意绕行,没几步路就走完了。杏儿耐着性子,跟玉芬愣是晃了一刻钟,才又回到正院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