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一夜无眠,第二日,主动去找了洪玉瑾。
洪玉瑾,那般爱慕太子,当是能与她互相理解的吧。
洪玉瑾却说:“我自然爱慕太子,不过,我也不会傻到要想独占他,何必自讨苦吃呢。我如今很是后悔!可是……”
她恨恨地怒视杏儿。
“若我是你,自然不用担心失去一切,铤而走险。”
杏儿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或许是说给香膏里加毒药的事。至于洪家四小姐本该是她,杏儿已觉放下。
这般过了几日,又做了些别的事,琴棋书画,杏儿自然没有能做好的。她一时羞愧,一时又想着破罐子破摔,但是还是安安静静捱了过来。
十日之期已经快到了结尾。这日午后,说要给十位闺秀验身。
在偏殿里,杏儿才脱了点衣服,就羞得全身都泛了红,微微颤抖,眼泪堪堪已经挂在了眼下。
检查是在屏风后,朗月在屏风外面小声说:“童嬷嬷,焦小姐是太后亲自点的。”
童嬷嬷长着个肃长脸,看着就很严厉。闻言毫不动容,干巴巴说:“这是宫里的规矩,若我违了,有什么疏漏,便是死罪。”
眼泪吧嗒如雨点掉落,杏儿缩着身子,又按要求转了个身,就要拿了衣服穿,童嬷嬷却指了指说:“躺上去,把腿张开。”
杏儿勉强躺上去,却无论如何没法按着童嬷嬷要求,张开让她检查,又羞又急,抓起衣服把自己裹住,蹲在地上无声哭泣。
这件事情朗月预先对她说过,可是,听的时候下定了决心,做的时候却又完全失了勇气。她虽然没有出声,却抖如筛糠,眼泪流得停不下来,再难继续。
朗月在外面觉出异常,探头进来看,也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祈求童嬷嬷:“还望嬷嬷谅解,没人对焦小姐说过这些事,她一时接受不了。”
心里也有些埋怨杏儿,这次进宫的,除了杏儿,全是世家小姐,哪一个不是高贵矜持着长大,但是既要选太子妃,定然是要过了这些规程,再羞臊,也没有不配合的。
可是她得了死命令,必须护住这位,倒是犯了难。
反正她护的杏儿过了这关就行,灵机一动,朗月更压低些声音,对童嬷嬷说:“焦小姐……本就是,殿下身边的人。”
童嬷嬷闻言眉头紧拧,问:“太后娘娘可知道?皇后娘娘可知道?”
“知道的。太后懿旨点了焦小姐,就是因为知道此事。”
朗月一边压低声音回答童嬷嬷,一边往殿外看,见无人注意到,暗暗舒了口气。
童嬷嬷面色不豫,却再未说什么,朗月忙进去扶起杏儿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