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隔了千山万水,又像近在咫尺。
烈日下的阳光,在泪眼里迷蒙闪烁,好像拉回了时光,令那道大门缝隙中的傅景,一如初见。
可那时玉儿不敢看他,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他永远看起来冷淡甚至冷漠,高高在上的冷淡与傲视,好像万事万物于他都无甚欢喜。
孤独而伟岸地站在旁人遥不可及的天河对面。
玉儿急忙提着裙子跑下马车,营门也被人推开。
“你怎么来了?”傅景问,声音一如既往,只在低头的刹那,溢满柔情与担忧。
她好像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头上受了伤,身上也脏兮兮的。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永远不告诉我?”玉儿哭道,又忽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扑进傅景的怀里,“殿下!”
玉儿眼泪又忽地决堤,她舍不得殿下。
傅景身体一僵,感受着怀里的小脑袋,终于卸下所有防备,轻声唤出他所有的感情,“阿玉。”
同样的思念与不舍,还有无奈。
不是没打算再去看她一眼,可他没自信,他会不会改变这种对她最好的安排。
疯狂时,他甚至想过带她一起去,但塞外真的很苦。
玉儿哭哭啼啼,萧明珠和牧宣隔得远远地看着。
“你们怎么和重云扯上关系了?”牧宣好奇。
若不是曲铁单独骑马赶来,告诉傅景,玉儿要来送他,他们此刻都已经走了。
虽然也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太后给傅景践行和傅景自己无缘无故地磨蹭了半个时辰。
“就……扯上了呗。”萧明珠也不知如何解释,毕竟牧宣还不知道玉儿的真实身份,若真解释,她不就暴露了?
萧明珠看着远处的玉儿和傅景两人,心中也有些感伤似的,看了眼牧宣,他一身戎装,看样子也是要去打仗的,忽然道:“你、小心啊!”
牧宣奇怪地看了萧明珠一眼,神经粗大,眉头一皱,好像在问小心什么。
“战场上刀剑无眼,当然是小心命啊!”萧明珠无语地解释着。
两人陡然望进对方眼里,都愣了会儿。
背面的帐篷无声伫立。
牧宣眼神闪烁,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还第一次有别的女子叫我小心。”
“你要介意可以不要。”萧明珠凶狠着,脸却忽然红了。
“你都说出口了!”牧宣扭头,发现萧明珠好像有点脸红了,自己抱着头盔也有些脸红。
两人僵了一会儿,萧明珠忽然开口厌恶道:“玉儿真是不值,喜欢这么个人?”
“你说什么?能被殿下喜欢,那是天大的恩宠。”牧宣自然而然地反驳。
“你是没看见,殿下那么冷淡……”玉儿哭得那么厉害,他却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那还冷淡?”牧宣挑眉,心想萧明珠是不知道傅景真冷起来是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