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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捕头缠上你,你是不是在江州城杀了什么人?我听闻有个叫李大年的猝死在萧月华死的那夜,尸身上只有颈上一点红点,那样妙到毫癫的手法——阿弱你还要狡辩么?”

    阿弱晓得什么事都瞒不过齐晏这只老狐狸,只好认输道:“好罢,人是我杀的,我看他多行不义就替天行道了,我收的那只红宝石凤眼玉镯充公好了。”

    齐三公子没有生气,只是话里颇有兴味地琢磨道:“你杀这个李大年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这样斟酌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兆头,阿弱冷冷道:“能想什么?想他害死那么多人,不值得活在这世上。”

    “手没有抖罢?”齐三公子没头没脑又问出这样一句,阿弱愈发冷答道:“我杀人何时手抖过?”

    “那就好,下次别再偷偷杀人了,不然我恐怕要按规矩把你关进地牢里一年了。”齐晏忽而郑重其事,又道:“身陷泥沼总是一点点慢慢沉下去的,杀惯了难免随心所欲甚至滥杀无辜,谁该死谁不该死还是让我来想罢,你只要做一个没心没肺的可爱傀儡就好了……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阿弱?”

    谢阿弱嗯了一声,齐晏仿佛奖励她的乖巧一般,握住她的手,又认认真真地往她嫩滑手背上盖了一个润红印章,盖完还仔仔细细地品评道:“印有方圆,刻有顺逆,泥有燥润,纸有坚柔,手有轻重,五者俱调而心应神遇,方得之也。”

    阿弱听来却像是他借着钤印在训她,眉眼忍不住轻轻骞了起来,但幸好隔着扇面他什么也看不见,这一刹阿弱心底忽然有一丝得意,饶他明察秋毫也难以抓尽她的小辫子,她瞒着他的事还多着哩。

    孰料齐三公子盖完印,又沉吟道:

    “阿弱你和宋昭比试刀法时,功力好像比校武场上精进了许多,短短数日,你难道是在卧床养鞭伤时有了顿悟?还是你一直藏掖着,往日的剑技比试上,故意输给了凤无臣?”

    阿弱原本的那点得意立时就如风卷残云般消失迨尽了,她强作镇静道:

    “兴许我只是比较适合用刀罢。”

    “是么?”齐三公子的手指忽然轻轻按在她的唇上,颇斟酌道:“你既然爱用刀,我就罚你以后都用菜刀杀人如何?”

    阿弱一想到自己提把菜刀斩凶,未免连祖宗八代的脸面都丢尽了,只好软了言语道:

    “菜刀不大惯手罢?”

    “没道理呀,你用刀用得比剑好,想必是越笨拙的武器越适合阿弱的呀,唔,我看菜刀正合适。”齐三公子仿佛在极草率地做出一个对阿弱影响重大的决定。

    阿弱万万不能忍受,只好老老实实招供道:“那时是我情迷心窍……”

    “所以手下留情?”齐三公子三言两语就将阿弱审得体无完肤,阿弱只好点头称是,齐三公子冷哼一声道:

    “亏你拿捏得准,你也不怕他把你伤了,那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阿弱你眼光真的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