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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这双剑紧逼的二掌教迭迭败退之时,又从案上捞取一剑,左右手各握一剑抵挡,这才略有持平之势。

    孰料这二人剑法愈使愈流畅,契合得愈发精妙,一个有雄剑,作镇湖渊,一个有雌剑,漫绽白莲,剑意如满湖莲香,重透而来,无所不往,无往不利。

    二掌教自知不敌,愈击愈不敌,眼看就要颓然败退,而桑香一剑寻空,长劈来几乎要斩他首级!楚凤瑜见状,忙回挡桑香的长剑,桑香不曾料到他会出手,手上一松,长剑一霎飞出,竟斜插入殿中玄石,铮铮而鸣。

    桑香失凭,身法不稳,楚凤瑜忙搂住她的肩,俯看她,何颜竟如此一花树?而他正应莺语暮春天,满心欢喜,溢于言表,甚至连远处高坐的掌教、三姐楚凤儿亦不免惊讶起来。

    谁不晓得这凤瑜从小就是个沉闷乏情的人,最爱与修道的三掌教一块,虽然年少,可清心寡欲毫不逊于沧桑老道!可见他今日何等反常?为了盲女逆挡二掌教时那样急怒,双剑合璧时又那样喜乐,皆形于色,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竟喜欢上一个目盲的姑娘了。

    这时,只听楚凤瑜冷然道:

    “二师叔你今日未免太心急了,她不过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连凶手都不曾揭明,您怎么就沉不住气了?难道您作贼心虚不成?”

    二掌教满脸沉寂,仿佛大势已去,无可挽回,复坐在椅上,手儿微颤,不发一辞。

    桑香淡然道:

    “十八个时辰,之所以与凶手所寻之物有关,正是因为疯姑哪怕死了,胃里仍可消食,疯姑恐怕将凶手要紧的东西吞进了肚子里。而凶手再杀翠红,留下字条搅起疑云,不过是移人耳目,使得查案之人先以翠红为重。

    此时看来,三掌教不也正是中了凶手之计、先给翠红验了尸?而凶手只须等今夜一过,那疯姑肚子里的东西就会化水而去,再无人可揭出他的破绽。

    这恐怕也正是为何三掌教查验疯姑之时,二掌教会突然晓得魏冉偷酒,闯进园中来多管闲事——恐怕这魏冉也未必是自个儿偷喝了酒,兴许是被人陷害了也说不定。

    这猜测虽然大胆,但不妨请三掌教用刀剖开疯姑的肠肚,搜查一番自然真相大白。若晚了,只怕那东西可就等不及了。”

    桑香之言诡异非常,却仿佛隐隐契合真相,三掌教扬声吩咐童子道:

    “去将疯姑的尸首抬上殿来,我要当众剖开她的肚肠,以验此事真伪。”

    童子听命,不多时用铺白麻的长板抬着疯姑的尸首置于梦殿当中,三掌教手持细长刀,揭开腰上衣裳,一刀划开去,剖腹来直取胃囊,托举了又再是一刀,胃囊破开,胃液横流,三掌教面目却冷冷,从那胃囊中掏摸出一团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