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仔细打量一眼桑香,只见她低眉敛目,格外温婉,与素来校武场上那个又冷清又疏远的阿弱截然不同。阮娘看不出端倪,忽然出手扯下桑香的衣襟,一时露出粉肩,颈上光洁,半个伤口也无!二楼那些看客乍一看美人香肩,个个垂涎,不知哪个大叫道:“哪来的泼辣婆娘,要扯就往下再扯一点呀!”此语一出,一霎引来满堂哄笑,格外下流!
桑香脸上薄怒,若非这位剑宗楚凤儿口中的红绳姬正是她入魏园的的敲门砖之一!桑香断不会容忍她放肆,只消桑香一旋身,就能拿手上双刀剁了她手指!
此时阮娘才想起这种烟花地来的都是群无耻之徒,她亦晓得当堂扯衣不妥,便拦腰挽住桑香,点足朝南面飞掠,一霎越阑干而落地,半刻珠帘拨动的碎响,阮娘已将桑香轻巧地掳进了南面雅间。
微微受惊的桑香逋一落地,才被阮娘放开便先拉弄肩上衣襟,再抬眼,只见雅间内两个男子,一阴柔,一冷寒,恐怕正是楚凤儿口中的魏园杀手——薄娘子、宁晓蝶。
薄、宁二人近看桑香,更加惊诧,连他俩乍一眼也辨不出真假!只是这个舞姬若是阿弱,她又是为何流落歌舞伎馆?而且那神情目光,与他位仨位如同陌路,半点也不像作假的。
阮娘最是性急泼辣人,冷冷道:
“你俩个背过头去!我扯开她后背衣裳,一验就知!”
谢阿弱背上剑伤、鞭伤共作一道,就算换了身子也褪不了,薄、宁二人亦觉有理。
不过即便不提男女授受不亲,若她真是阿弱,他们这般强看她身子,来日不被她拿剑捅瞎眼才怪哩!是而薄、宁二人老老实实地起身,剪手,面璧,半点也不敢偷瞄。
反而桑香手捂敛住衣裳,朝阮娘冷叱了一句道:“姑娘请自重!”
阮娘听了不由扬眉一笑,道:“这是我听过的你说的最好笑的笑话了!谢阿弱?”
说着阮娘劈手而来,桑香不敢露出武功,只能绕桌而奔,阮娘身法奇快,一霎将她按倒在桌上,只听零落的几声茶杯碎瓷响动,窸窣揭衣之声,还有桑香大喊救命的声儿,宁、薄二人听得脸上冷汗直冒,万一她真是阿弱……二人断不敢设想将来他们仨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时雅间门外传来大力的拍门声,咚咚不止,只听娇娃馆中的老鸨带着几个龟奴并丫环,隔着门喊道:
“客倌们轻点啊,轻点啊,桑香可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你们要弄坏她,她可怎么给王妈妈我赚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