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被她看得心虚,试探着问道:“母妃唤儿媳来可是有什么吩咐的?”
这些日子,她与五少爷还未完全和好,两人虽住在一处,但常常半日都不说一句话。蒋氏一开始也有些恼意,觉得杭天睿远没有从前待她好;时间一长,见杭天睿仍是一副气怒的样子,心中生悔,暗怪自己那日不该说出那么重的话来。可她自来好面子,如何肯低声下气服软,便僵了起来。
今晚听了辅国公夫人一席话,正打算晚上回去与杭天睿好好温存一番,先拉回了他的心再说,却不料被王妃叫来站了半日。
王妃现在看着她,是越看越不满意了,做人媳妇的光是生得好家世好远远不够,关键是会伺候夫君孝顺长辈打理庶务,这般看来,蒋氏是差得远了。明明比老四媳妇先进府一年,可是别说府里管家之事了,只怕连管事们都认不齐,还三天两头与夫君闹,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一府主母,儿子娶了她真是太委屈了。
就说今天吧,进宫领宴,既不会与人交际,多结识结识几个贵妇小姐们,又性子骄傲,只与娘家人说话。尤其对小姑子的终身幸福漠不关心,比一个闲人还不如,明知婆婆心里不乐意,她眼里,还是只有一个娘家母亲。要知道,出了嫁的人不再是做姑娘时,哪儿有这般自由。
反正,王妃对蒋氏,是没错都能挑出三分错来,何况蒋氏今日做得确实有失本分,也难怪王妃要借机敲打她了。
蒋氏被王妃盯得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偏偏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而王妃终于有了反应,淡淡喝道:“你是如何伺候小五的?”
蒋氏吓得心头一颤,自她进府,王妃还从未对她这般疾言厉色过呢,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直到王妃第二遍问时,才小声辩道:“儿媳都是照着规矩的,不敢怠慢了五爷。”她因着害怕,说起话来小心翼翼不少。
若是往常,王妃或许心一软,也就不再追究了。但她此刻正在气头上,加上最近事事不顺,难免火气要大了不少,不但没有消解半分怒意,反是冷冷喝道:“什么叫不敢怠慢,你瞧瞧他今儿穿的衣服,明明是旧的。这么重要的场合,一点一滴都要细心妥帖,我把小五交给你,你就是这般服侍他的?”
其实,那件衣服从前五少爷也只穿过一次,王妃心情好的时候自然不去理论,可惜,王妃今天心情很是不好,一点点瑕疵看在她眼里就是极大的诟病了。
这件衣服是杭天睿自己随手拿来穿上的,并不是蒋氏为他备的,但蒋氏怎么敢说,只得强忍着委屈认错:“媳妇错了,是媳妇大意了。”
“我看你刚来时挺好的,我才放心把小五的事都交给了你,谁知你太令我失望了,不过两年时间,你就学会怠慢自己夫君了。别说两年,二十年,一辈子,他都是你的夫君,你身为人妻,第一要务就是伺候好了他。你自己说,我有没有冤了你?”说到最后时,王妃的声音高了不少,伺候在屋外的丫鬟很是战战兢兢,王妃难得生这么大气。
蒋氏亦是被吓住了,王妃对她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几乎连一句指责的话语都没说过,何况是这样严厉的呵斥。她慌得跪到了地上,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看她终于知道怕了,王妃心下好受不少,喝道:“心里明白了就好,快去吧,别让小五回房连个热汤热水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