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是好心,被薛娘子害得掉进水里了还帮着她说话。可有些人却未必领情。”
两人一唱一和,却不是说给岑樱这个当事人听的,而是说给长乐公主、舒妙婧及在场的其他人。
岑樱气得脸色煞红。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群人根本不是要为她要公道,她们不知为什么对姮姮恶意十分之大,分明是要借自己的落水、坐实她推人入水的恶名。
而她起初见到这群道貌岸然、举止文雅的贵女还小小的自卑了下,自卑自己只是个小小的村女,羡慕她们这些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眼下?她只觉得自己方才瞎了眼!
“薛姮,你是哑巴吗?”眼见事情焦灼,薛瑶却忍不住了。她不顾长乐公主的眼色疾言厉色地朝薛姮大喊,“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你,你躲在县主身后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出来解释?”
她再讨厌薛姮,也知道出门在外她代表的是薛家的脸面,只恨薛姮懦弱,连林芙这样的货色也不敢出来反驳,被人诬陷也只敢躲在岑樱这个村姑身后。
薛姮泪流满面,想辩解又恐被她们发现,只紧紧地抱住自己,泪流满面:“不是我……真的不是……”
一群人争吵的时候,长乐公主等人就立在旁边,半点也没有扔件衣裳给二人蔽体的意思。
最终是叱云月看不下去,解了身上的披风走过去扔给岑樱。岑樱忙拿披风将薛姮裹住,丝毫不顾自己也是一身湿衣裳、冰冷入骨。
“去拿两件衣裳来。”舒妙婧这时才开口,吩咐随侍的长乐公主府中的侍女,“不管薛娘子对县主做了什么,总不能叫她光着身子去见人。”
她本意是这湿衣裳贴在身上与没穿也没什么两样了。然薛姮心中有事,身子剧烈一颤,竟是晕厥了过去。
这一幕恰好被舒妙婧看在眼里,她微微讶然,目光久久地落在薛姮身上,若有所思。
岑樱一下子急了:“姮姮,你怎么了?”
她抱住她肩胛轻摇两下,也无任何反应。
这一回更给了林芙等人发作的借口。见她晕厥,指责更甚:“这是晕过去了?”
“刚才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可不是装的吧……”
“可真是狠毒啊,本来就是个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女,鸠占鹊巢那么多年,也该知足了。现在县主一回来,就要迫不及待地对她下手……”
“县主倒是好心……”
一众贵女私议纷纷,丝毫不顾二人的辩解。岑樱气得浑身乱颤:“哪有你们这样空口白牙就污蔑人的?”
几人犹在争吵,长乐公主唇角含着讥诮,一笑抿下了。
这件事漏洞百出又怎样,在场之人,根本不会听薛姮二人的辩解。
人们都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薛姮一个不知道爹妈是谁的野种,在县主这个位置上压了她们这好些年,一朝败露,还能不痛不痒地做回薛家千金,甚至是,破例封为了太子良娣,京中不满的人多了去了,今日赴宴的也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