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那日两人圆房后,他似食髓知味,夜里常歇在春芳殿。
新帝还未娶亲,却常宿在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处,这样的事自是瞒不住,后宫中很快就传出了风言风语,加之之前就有些新帝流落民间时曾娶妻的传言,而这永安县主正是从民间找回的,愈发引人津津乐道。
岑樱原本担心会招至太上皇与太上皇后不满,但一连多日,仙居殿与上阳宫那边都毫无动静,才渐渐放下了心。
……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春试的前一日。夜里嬴衍在书案旁批折子,岑樱则和阿黄在旁边陪他,手里捧着花绷子,就着烛火绣一方罗帕。
这帕子嬴衍已见她绣了许久,拟旨的间隙偶尔瞄了一眼,剑眉微微一蹙:“你这绣的是什么?像只猫,又像只彘……”
“是吗?”她举起那块罗帕微微直起腰来,诧异地反问,“这是猞猁好不好!怎么可能像彘啊!”
阿黄原枕着她的裙子打盹,也连带着惊醒了过来,迷茫地抖抖脑袋,神情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
嬴衍看看那帕子又看看她,唇畔浮笑。岑樱脸上倒红起来,支支吾吾地:“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那个帕子么,我,我想着重新给你绣个猞猁,可是我又没见过猞猁嘛,只好照着云团绣了……”
那帕子上绣着一只奇形怪状的大猫,正闭了眼去嗅一枝樱花,只差半朵樱花便可绣成。绣的不能算差,但和猞猁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她的绣工不算好,能绣成这样,可想而知会耗费多少的心神。
嬴衍又想起去年此时她绣给自己的那块帕子。
歪歪扭扭的一枝樱花,和如今也算是云泥之别。可见只要用心,没有什么是学不好的。
御笔在她额上轻敲了敲,他淡淡一笑:“我没什么不喜欢的,只要是樱樱给我的,我都视若瑰宝。”
烛焰明润,他俊美的脸犹显温润,有如春风和煦,岑樱渐渐看得痴了,心底却生出淡淡的怅惘。
要是,他真的只是个商人的儿子,和她留在了村子中,可以永远地属于她,该有多好……
离别在即,她真的很舍不得他……
烛光在眼前一闪,是他抬手在她眼前轻晃了晃:“怎么哭了?”
“没有啊……”她含泪摇头,“是烛火太亮了。”
嬴衍未有戳破,拥她入怀。岑樱扭头看着他,眸中仍有泪花熠熠:“我只是在想,要是,夫君从前也能对我这么温柔就好了……”
他心间宛如蜂蛰,微微的疼,随后轻拥过她,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樱樱。”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小时候?”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