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霎时松了口气,虚情假意地与这婆子说了几句好话,婆子方脸色微霁地站在门外。
茶花绕过屏风,见婆子目光时不时便转来,隔着屏风虽模糊不清,但到底微透一些身影。
她便假作宽衣解带的举止,将外衫解开搭在了屏风上,又提起一旁水桶里的水舀子往恭桶里轻轻浇水。
茶花的目光落在了恭桶背后颇高颇窄的小窗子上。
富庶人家在恭桶后往往都会有个窗子用来通风散味,只是这窗子极小、极窄,寻常人根本就钻不过去,难怪外头的婆子没再多心
可这是茶花唯一的机会,她屏住呼吸,在那婆子的监视范围之内,一点一点地挪去了窗下。
茶花骨架娇小,纵使吃力,到底还是从那屋里脱身而出。
之后能够拖延的时间紧凑无比,她便只能快速闯入男客的厢房之中。
敲响门时,屋里人道了句进来。
茶花迟疑一瞬,推门进去后,便心跳如鼓地反手将门拴上。
屋里的婆子不见了,这个节骨多半是奉了薛槐的命令要为贵客挑选些漂亮丫鬟过来。
而男人抬起眸时,披上外衣的动作才缓了下来。
茶花背心抵着门,当下哪怕知晓他并不良善,却也只能求他。
求您帮我
男人挂着腰上的佩饰,微微上翘的漂亮唇角轻抿了抿,语气却古井无波。
救你?
他目光淡漠得好似根本就没认出她一般。
茶花语气艰涩得很,我是茶花
您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见他盯着自己始终一言不发,她继而才小声开口。
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是存心骗您
赵时隽眯了眯眼眸,嗓音里忽然就好似含了冷笑,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事情感到生气
你是什么人,我从未在乎过。
就算你真是茶花,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茶花霎时哽住,发觉自己被他这样一说,好像是有些自作多情的。
真是抱歉,我现在没心思和你说这些。
赵时隽整理好了衣着,缓缓说道:方才更衣时丢了个扳指,只怕要一阵好找。
我帮您找。
明明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待见,小姑娘却仍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往那缝隙角落里,很是认真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