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焉能如那些妇人一般,行那等掉脸子的事情?
巫师见他脸色不愉,不知自己哪句话触到他霉头,顿时又改口奉承其他。
赵时隽若有所思地扫了他一眼。
待入夜时,他在那书房里翻阅了一些当地的卷宗后略感疲惫,才打开抽屉望见里头的驱邪香囊。
赵时隽皱着眉,盯了半晌,这才揪起自己一绺头发打量。
当天晚上,茶花吃了些东西后才勉强恢复了一些,她数日卧榻,汗腻且一股药味。
在赵时隽回来前,丫鬟们给她沐了个澡。
等赵时隽进屋后,便瞧见茶花肩上垂落着滴答着水珠的头发,抱着膝盖怔怔地缩在墙角。
丫鬟们捏着擦头发的干布却不敢靠近。
姑娘醒来后便一直有些惶恐,好似在害怕什么
赵时隽顿时想到了那巫师口中的魂体不稳,容易撞鬼的体质
他接过对方手里的干布,上前去朝茶花缓声说话:你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头发不干,再病着可就不值当了
茶花听到他声音,眼睫遽地颤抖了几下,这才抬起微盈水雾的泪眼,哽声道了句殿下。
赵时隽被她这软糯委屈的一声殿下勾得心口发软,见她虽反对那些丫鬟们凑近,却不抵触自己,便试着为她擦干头发。
果不其然,在他身侧的小姑娘尤为乖巧,不仅不怕他了,反倒对他产生了依赖一般。
赵时隽将那驱邪香囊给她戴上,对她说道:这是庇佑你的东西,你要贴身戴着。
茶花双手握住那香囊,点了点头,可眼角也红得很快,嗓音沙哑。
殿下,我这些时日一直都在做噩梦,梦见许多没有可怕人,他们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腿,血淋淋的,我害怕
赵时隽蹙着眉,拍抚她后背,柔声安抚,别怕,都只是梦罢了。
茶花却揪住他衣摆,继续道:可在他们要伤害我之前,都是殿下及时出现在我的梦里,保护了我。
她手指紧紧地捉住他的衣摆,仿佛因为这几日的遭遇对他产生了极深的依赖。
殿下能不能陪我去一趟玄宝寺,求个平安
玄宝寺当天被赵时隽放了场火,可只是烧坏了些围墙,看着夸张了些,后来闭关了几日,也没影响它继续迎客。
她难得主动向他提出什么,奶乎乎软糯糯的嗓音让人听着心都要化为一汪柔软的春水。
赵时隽自是答应了下来,就连夜里都是坐在她榻前哄着她睡熟后,才轻手轻脚地披着衣服离开。
对于这位昭王殿下而言堪堪称得上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落在下人眼中,无疑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以至于底下人对茶花也更是小心翼翼地侍奉。
隔天茶花便不顾体弱,也坚持要穿戴整齐下榻。
赵时隽本想等她身体好些再说,但她乖乖地坐在桌前用着早膳,还眼巴巴地看他好几回,叫人也极难忍心说出个不字。
他索性也就纵容了她,推了旁的事情陪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