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稚嫩的丫鬟如今也挽起了妇人发饰,眉眼成熟的姿态,朝他笑道:陈公子,该不会连我们都忘了吧?
自是没有
陈茶彦表情还有怔,待车上婆子下来帮忙,这才将茶花给抱去了车上。
陈公子不如也坐到车前?
夫人嗓音轻柔,却令他愈发难以抬头。
不必,我徒步跟随即可。
说罢目光落到她腹部,更是喑哑了嗓音道:夫人怀着身子,马车也不可太过颠簸才是。
对方见他执意不上车,随即不再强求。
待窗帘落下,马车重新缓慢启程之后,宁缀玉才神色宁静地低头看向枕在丫鬟腿上的茶花。
她抚了抚小姑娘乱了一绺的发丝,柔声道:原来她就是茶花
是啊,当初陈公子买樱桃给他妹妹吃的时候,还傻乎乎地送了一盒烂的给姑娘,后来才知晓两盒都是烂的。
他自己反而哭了半天,要他妹妹和姑娘安慰
丫鬟大大咧咧的说完这意趣事情,后知后觉才陡然止住,尴尬道:夫人,瞧我这记性,一见着故人总还觉得夫人是姑娘
宁缀玉拍了拍她手背,微弯唇道:纵使只是普通的朋友,也不至于相逢即是陌路。
更何况他们也都是自幼就认识的情谊呢。
马车一路走远。
却无人知晓正对那巷口的二层酒楼之上,赵时隽捏着酒杯,再度递到唇畔一饮而尽。
他眼底沉寂着深深的晦暗。
下面那几个人,活着可真是碍眼
字字皆从齿缝溢出,却叫人听不出明显情绪。
俞渊会意,自是转身去了。
余下的冯二焦却生出迟疑,既然是真傻了,那还要不要
赵时隽这时才再度抬眸看向远去的马车,往杯中斟满酒水。
他捏起酒杯掩在唇畔才意味不明道:既是真傻,就不必再盯着了。
宁缀玉在陈茶彦无助时伸出援手,虽没能帮到什么大忙,但那女医却是擅长伺候昏迷女子,用针灸之法为茶花稍稍恢复一些知觉,虽不能清醒,却可以吞咽,给她喂了些流食,又整理了更衣方便之事。
在傍晚前,裴倾玉才第一次踏足此地,将赵时隽已经撤了眼线的消息告知于陈茶彦。
据传言,他府上嫡亲表妹前段时日只因管理下人不善,不知怎么冒犯了他,他半分情分不念,竟也要将她狠心远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