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那位被她砸伤了额的昭王殿下站在榻前,与冯二焦说了几句话后,便近乎诡谲地盯了她半刻钟。
半刻之后,他主仆二人才飘然而去。
茶花摊开湿透的手掌心,她坐起身急喘了两声,掩着方才过度压抑的情绪,及慌乱心跳。
强忍着腿软下榻,茶花跌跌撞撞地想要快速离开。
可在绕过进门的一道屏风后,却冷不丁瞧见倚在门后的黑影。
她整个人蓦地一僵,扶着屏风的手指也瞬间用力到泛白。
她以为他走了。
赵时隽心里数到了第三十下时,才终于看见她按捺不住地起来。
小姑娘站在屏风旁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的模样,也同样深深刺伤了他的眼。
见她盯着自己结痂的额,他才抬手按了按。
那道让他彻夜难眠的伤口,皆由她所赠与。
你总算是醒了
他却收敛起浑身的冷刺,恍若无事发生般,在转动着眼珠看向她那张惊慌的小脸时,复又微微一顿。
茶花,上回在大殿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就算了。
赵时隽缓缓启唇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勉强你吗?
我往后再不勉强于你,可好?
他脚下微动,她却立刻瑟瑟发抖道:殿下殿下别过来。
他的身形顿时一僵,口中近乎温柔地答了个好。
我不会过去。
小姑娘身子摇摇欲坠,宛若风中的枯叶般,难以冷静。
她颤道:殿下也不会对我动手?
他攥着拳,唇角挑起,眼底却敛着幽寒。
继续用着温柔的嗓音答她:不会。
如此,小姑娘才一步一颤地朝他一点一点走近。
她强忍住迷药的后劲,在最后一步磨蹭到他身侧门缝时,几乎是扑上去的举动。
她浑身紧绷地将另一扇没被他压到的雕花门打开来,随即一脚跨出门槛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门外大好阳光,愈发将门内衬托得阴冷漆暗。
那薄弱的脚步声远去后,便徒留下室内一片死寂。
去取来提神汤的冯二焦进门来没见着茶花,诧异道:殿下,茶花姑娘呢?
赵时隽唇畔仍旧保持着方才一抹上翘的弧度。
他瞥了一眼那药汤,信手端来尝了口。
滋味几乎苦涩入胃穿肠,却半分也压不住心尖迸发出的痉挛扭曲。
男人压下眉眼里的暴戾反手将碗重重地摔了出去。
汤汁四溅,瓷裂勺飞。
炸裂在耳畔的巨响惹得冯二焦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
走
从他齿缝里溢出这个阴沉字眼后,他才抬脚跨出了门槛,袍角涨着风般,瞬间将他数月下来愈显形销骨立的身材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