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又取了块干净帕子给他,小声道:下回你走路可得小心点了。
他们走到一棵树下,茶花便听见身后的男子开口。
茶花,你别嫁给你不喜欢的人。
她抬头见他看向方才远离的街市,眸底恍若映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弯起唇角道:我方才说了那么多,其实也只是觉得这个世道的盲婚哑嫁,其实不管对女子还是男子而言,都很不公平
他虽没有那两个男子优秀,但他至少和她是同一类人。
他的后院需要一个女子,她也需要一个避风之所。
在这一刻,他却觉得他们之间反倒比任何人都要合拍很多。
茶花听得这话,不由微微一怔。
转眼到了二月。
初春化雪的冷,一点都不比腊月那阵要轻。
而今春也是天子暗示给茶花的最后期限。
宣宁侯府到底是踩着二月末的尾巴,亲事基本都成了。
天子看着奏折时,想起这事情,问姜总管道:昭王那处如何?
昭王那里奴才也已经叫人看过了,是毫无异样。
天子哼笑了声,端起桌上的热茶润了润喉。
姜总管叹息道:奴才也是看着昭王长大,他这样的人,向来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狠得下手的主儿。
这样的人,要么一条道走到黑,死也不改。
要么就当机立断,冷酷的好似没有心肠一般。
而赵时隽此人在遇到陈氏女之前,也确实一直都是后者这般心肠。
他对谁都可以虚情假意,哪怕打从一开始就知晓天子是他父亲,他也一样毫无膈应,恭敬柔顺地服侍天子。
姜总管很清楚,天子当初给昭王的两个选择,看似是储君之位和一个女人。
但实则对方也只有一个选择。
昭王要么干脆利落地做天子的继承人,要么,就剥夺继承资格,同时将那宣宁侯妹妹也一并铲除,作为他不智的惩戒。
好在昭王并没有真昏了头。
这样就很好。
天子微微叹息。
这样,他才能放心的把江山交付到这孩子的手中。
至七月,宣宁侯妹妹嫁人半年后,天子才终于将储君之位定下。
九月,已经成为了太子的赵时隽开始选妃,却因南方水灾,占卜不吉,随取消了选妃。
十月,太子为得民心,与派遣的大臣一同前往外地治灾,回来时却带回来一个年轻的姑娘。
众人皆知,赵时隽对此女宠爱无比。
京城内外除了一些风流子弟的艳逸之事,好似也都再无旁的风浪。
待来年再度春暖花开的时节,一切都好似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