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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还要骗折枝到何时?”折枝冷眼看着他:“谢大人是不是认为折枝的双亲已经身故,无法为自己辩驳。任大人说什么,折枝便都会相信?”

    谢钰眸色晦暗,不再多言。

    当信任分崩离析后,一切言语便尽数归于谎言。

    他亦然。

    折枝亦然。

    “既然妹妹不信,便也罢了。”他收回长指,转而碾上她柔软的红唇,令那殷红上又渡上一层挥之不去的猩红血色,语声平静得令人胆寒:“至于桑家子嗣之事,是萧霁告诉你的,对吗?就在方才,我来的前一刻。”

    折枝心底骤然一颤,立时便道:“与先生无关。”

    她咬唇道:“是大人在别业中的庭院露出了破绽,折枝自己察觉的。”

    “妹妹又在骗我。”谢钰冷哂,对车外厉声命令道:“泠崖,即刻启程回京!”

    “是。”车辕上,泠崖随之应声。

    银鞭挥舞下,快马轻车,往盛京城的方向驶去。

    谢钰草草以白布裹上掌心伤口,便又挑起车帘,让折枝亲眼看着快马出了城门,看着城楼上写着荆县二字的牌匾渐渐远去,最后便高耸的城楼都消失在目力所及之处。

    “如今已出了荆县的城门,妹妹也该断了离开的念想,安心随我回京。”

    谢钰放下车帘,信手将小桌底下的屉子打开,取出一只油纸包来。

    随着红线被解开,槐花糕清甜的香气蔓至鼻端。

    折枝愣了一愣,低低垂下羽睫。

    荆县里没有做槐花糕的习惯。

    这一年中,她数次想起槐花糕清香甜糯的滋味,甚至在好几个如当初寺庙中那般的晦暗阴雨天里,想过托人去临近的城池买一大包回来,吃上整整三个日夜。

    她小时候便有这样的习惯,想吃什么,但往后再也吃不着的时候,便会一气吃上许多,三餐,小食皆吃那样中意的吃食,一连吃上至多三日,便也意兴阑珊。

    不再惦念。

    思量间,谢钰已将一块洁白的槐花糕递至她的唇畔。

    折枝蹙眉扭过头去。

    “妹妹是想饿死自己?”谢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语声平静:“妹妹可别忘了,自己的侍女还在我手中。”

    他轻哂:“若是妹妹饿死了自己,我便送她们下去给妹妹陪葬。”

    折枝震惊地回过脸来,咬唇看着他许久,终于强迫自己妥协,紧蹙着眉心低头咬了一口那块槐花糕。

    许是从其余城池带来,途中耽搁了数个时辰的缘故,槐花糕早已凉透,原本清香甜糯的滋味亦不复存在。

    折枝艰难地吃了小半块,渐渐说服自己——

    这槐花糕本就是这等滋味,只是寺庙中的斋饭寡淡,才显得这冷硬的槐花糕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