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这个饿和那个饿能一样吗?人这么多,他也不收敛收敛。
鸾枝顿足要走:“谁舍不得你了?生意要紧,忙你的去吧。几步的路,我自己走过去……唔,你干嘛?”
透过门叶的细缝,便看见那年轻老板着一袭清逸夏绸长裳,轻吻女人眉间哄她开颜。他一个凤眸潋滟,她一个娇羞欲躲,见躲不开,便把帕子往他怀里一掷,踩着秀足儿往街对面走去。都已是五个多月的身孕了,那步履间的姿态竟还能那般盈盈摇曳,只把人魂儿被她勾去。
凤萧痛苦地闭起眼睛……她对那人撒娇,她对那人使性子,一切都显得这么自然。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与那人欢好时,是如何的柔情似水与娇-颤旖旎。
……活该!谁逼着你看了?
忽然一瞬间生出了厌倦。默了默,一个闪身,从门叶子旁穿了出去。
伙计还没得他一句感谢呢,不死心地煽着帕子:“诶诶,哥哥、哥哥你还没听我说完呐——”
富春酒楼座落在街角斜对面,正是最繁华的一个路段,鸾枝扶着腰儿小心走路,怕被行人撞着,又贪爱市井的喧嚣热闹。
春画瞥见她颈间一抹半隐半现的红痕,红着脸儿问:“二奶奶,我们爷可是您第一回喜欢过的男人吗?”
不明白少爷与少奶奶怎么就是弄不够那事儿。对面修屋顶的小徒弟也亲过自己好几回,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忍不住好奇。
“什么第一回第二回呐?嫁都嫁了,以后还不都是他。”鸾枝揩紧领口,不让丫鬟们继续偷笑。
春画吐了吐舌头:“二奶奶先前不肯要小少爷,把奴婢们急死了,大家伙都猜您心里有别人呢。”
鸾枝笑容微微一滞,片刻又释然道:“听他们胡说,闲了就爱嘴碎。谁没个年轻爱做梦的时候?日子久了就知道什么是命了。是命就逃不过,你们二爷就是我命里的那个人。”
梨香点着头:“就是!我们爷与奶奶这么恩爱,哪里是别人还能再掺和得进来?…奴婢听说,爷前几天还专门让人去京城定做喜服呢,说要把少奶奶风风光光的扶正。”
要扶正了…
以后就是正正经经的少奶奶。
“嗨——,好好地撞人干嘛?大白天的瞎了狗眼呐!”
“狗-日的,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恁的一副土匪作相!”
鸾枝正要回答,身后却忽然传来路人的粗噶谩骂。回过头去看,只见人群中一道出挑的背影正大步将将的离去。那清瘦肩膀,宽而平衡,五掌半的宽度,眼睛闭起来都能够量得恰恰好不错分毫。
莫名一瞬间紧张,以为那旧人来寻。
梨香皱着眉头:“二奶奶,刚才那人跟了我们一路,好像认识您似的。”
“哦,是吗?…那真是奇怪。”鸾枝心跳怦怦加速,本能的阻止自己走过去看。怕那有可能看到的结果,她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