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在客栈之中。
屋里围了很多人,除了郎中和顾子墨之外,还有许多举子凑在外面看热闹。
为她诊病的郎中,正是当年亲眼见她拿烙铁止伤的那位。黎云书醒后,他赶忙将汤药递了过去,“黎姑娘感觉如何?”
黎云书瞧见门外黑压压的人,微顿了片刻,“尚可。”
又瞧见自己被换下来的、崭新的衣衫,轻皱了下眉。
顾子墨赶紧解释,“当时下了大雨,你衣衫都湿透了,这是我们找侍女来替你换的,放心。”
“多少钱?”
她不愿欠他们人情,翻身要下床,被顾子墨和郎中齐齐拦住,“礼部的人都已经给过薪酬了,你受着便是。”
刚醒来时脑子钝,黎云书没想清楚这句“礼部的人给过薪酬”是什么意思,以为所有来科考的举子都有此等待遇,哑声道了句谢。
郎中说她是由于太过劳累才晕倒的,抓了些药,嘱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项。期间顾子墨一直在屋中踱步,屋外举子们纷纷探头,都想一瞻她的风采。
黎云书往门外扫了一眼,“今天怎么这么吵?”
举子们听出她的话是说给自己的,没好意思再停留,一步三回头的散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顾子墨道:“这几日你好好休息,五月十五进宫廷试,记得别误了时辰。”
“廷试?”
黎云书愣了愣,“我中贡士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听见了吗?”顾子墨奇怪道,“他们说你是听见自己考中会元才晕过去的。”
她又是一震,“会元?”
顾子墨看她的神色愈发奇怪。
“你是唯一做对那最后一题之人。有人对你身份生疑,礼部直接将你的考卷张贴出来,也就没人说话了。”说着,他叹了口气,“云书,我万万没想到你这般厉害,不对比不知道,一看了你的卷子,才知我对书本的理解还是太过浅显。”
黎云书没说话。
她思考过来发生了什么,但因太过疲惫,没觉出欣喜,倒有些麻木。
“多谢。”她声音还有些哑,说话时轻轻的,“顾兄快回去准备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顾子墨和郎中对看了片刻,见她逐客之意显著,只好起身离开。
黎云书瞧着屋顶,回想着顾子墨的话,思绪有一瞬空白。
她想,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