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原本以为她站在了太子一方,还不想留她,谁料她连太子都敢拂逆。
瞧不出她效忠于哪一方,亦看不透她做事的缘由。
是她背后另有其人?
还是说,她有其他目的?
那他一定要弄清楚,借她之手,除掉所有阻碍自己的祸患。
圣上听闻这番解释,话锋一转,“太子,听闻李善识是你派人抓来的?”
太子全然没料到黎云书反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之中。
他正想着如何回复,那清冷的女声继续道:“圣上切莫责怪太子殿下。任谁无端被谩骂,都会心有不甘。何况李大人言辞激烈,太子盛怒,也是人之常情。”
“真正该怪罪的,是臣才对。”
满堂又是一寂。
而这,亦让太子和刑部众人怔懵了。
原以为她是故意指责太子和刑部,听后半句,又不像。
谁会故意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众人都不知黎云书到底要干什么,但听她沉静道:“此时说白了,是四夫人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引得百姓愤怒,又迁怒至了太子身上。而南疆一事,责任在我。若我们当时多想些法子,四殿下他兴许还有救,也不至于出现今日这等局面了。”
她这番话说完,已微有哽咽,又迎着圣上的目光坦然跪下,“臣甘愿受罚。但求圣上明鉴,放李善识一条生路,更为四殿下的残部留一条生路。”
撇开所有的利欲争夺,她只想守住心里的公正,亦帮四夫人最后一把。
不代表任何人,不牵连任何人,为这件事画一个句号。
哪知圣上忽然笑了。
“能说出这些话,不枉你身在刑部。”
殿中的冷冽因这句话缓和许多。他缓道:“老四身殒南疆,朕亦十分悲痛。而西南该如何处置,朕心中早有决策,不曾想竟出了李善识一事。”
“所幸刑部秉持正道,才让朕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四的旧部,朕会妥善安排,至于黎主事——”
他拖长了声音,大殿内因此沉寂。
“你是平定疫病的有功之臣,老四之死,也不能全然怪罪于你。倒是你敢于直言的行径,朕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朕觉得,不当罚,当赏。”
“......?”
黎云书没料到是这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