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一趟,碎星才算长了见识,好似整个京城的勋贵人家都是亲戚,往玉王府送的礼一车又一车的来,依照礼节,还需要还礼,正巧这两日又是春分时节,备的礼就更为复杂。
碎星战战兢兢地随着府上大管家学习,看大管家列礼单都快要眼花,早是无遗漏。
王爷这些日子又无心打理府上事宜,今日怎么会想起来备礼之事。
玉绥回他,“卫国公府的大夫人与我母亲是隔了几房的表姐妹,我该送一份见面礼。”
“卫国公府?大管家今日已经送过礼去了。”
碎星不解的回道。
忽而他又想起了什么,卫国公府不就是安阳公主的婆家吗?卫大夫人便是卫桓的生母,安阳公主的婆婆。王爷这是想要继续接近安阳公主?
他不肯信安阳公主就是素娘,便只当玉绥还是思念心切,
知道碎星要劝他些什么,玉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准备就是,我去找何叔。”
“记得明日一早就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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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大夫人,年过半百,依旧掌管着卫国公府中馈,操持一大家的事宜,几个儿虽然早已熟悉家事,却因为没有分家,每日都在大夫人跟前听训当差。
近日来,她心情并不算好,原是因为第三子卫桓与三儿媳关系依旧恶化,三儿媳从前还会客气的唤她一声大舅母,而今却只称她大夫人,便是行礼,也从不会客气的免了。
大夫人心里这些年隐隐有些后悔,当年为着家族门楣尚公主,却是请了一尊大佛回来,动不得,更别提立规矩,全家人还只有在公主面前立规矩的道理。
大儿媳高氏步调款款走至她跟前,屈膝行礼,“母亲,送去公主府的那箱布料,被公主差人给送了回来。”
“公主说,蛮儿今春的衣裳做的足够多了,不必送布料过去。”
大夫人面露不愉,“这是我做祖母的给蛮儿准备的东西,她说不要就不要,也太欺人,难不成我会害了蛮儿不成。”
从来都这样,公主便可以不顾婆母的脸面,想如何就如何吗?
这几年,不知多少人暗地里笑话他们家的荒唐事。
安阳她也不想想,陛下还有多少年能护着她,若是贤妃娘娘所出九皇子成功登上皇位,她这公主的尊贵还能依仗着谁?
到时候便是想与国公府修好,她这当婆婆的也不会如她意。
高氏乐得在大夫人面前上眼药,她福身,恳切的劝慰,“母亲,公主府上四季不缺吃穿用度,且不提蛮儿被她精心养着,要什么好东西要不着,公主只怕是没想太多。”
大夫人更是不快,“是了,四季用度,皆有供奉,哪里瞧的上我们这点子东西。”
“我见她是记着去岁,我给蛮儿吃了一块糕,那几日原就是风凉天,回去之后蛮儿感染了风寒,她这是记恨上了我。”
“母亲,您消消气,公主未必有这意思。”高氏嘴角撇出一丝笑来,却又假意宽慰。
话说到此,二儿媳柳氏也打外处来,“母亲,玉王府送来了节礼,王府的人还在外候着,该如何打点。”
大夫人心里有气,听见这话便更气了,“早晨,玉王府的节礼不是早晨就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