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手段,也难怪贺氏当初凭一家之力,就有钱满朝的收买官员,豢养私兵,甚至事败后从国公府上搜出的东西都能值得朝廷几年税赋了!”静娴叹息一声,抬手揉着额角,心里却在暗自发愁,连陈大学士的变革都能让他们反对到那般地步,自己又要如何能让他们把已经吃进嘴里的吐出来?
卫清河像是明白静娴在想什么,嘴角带笑的看着她开了口:“清查强逼不是好法子,更何况您如今也不过是代帝听政的太后,与他们玉石俱焚是可清了朝政,却只会折了自己,便宜了后来人,就如同您当初对陈大学士做的一般!”
何大人眉目一挑,偷觑了一眼说出这般大胆言行的卫清河,但因为他还不怎么能摸得清这个出身戏子,挂着乐师之名,现在却做着谋士活的人和静娴到底是什么关系,倒也识趣的没有说什么,只是老实坐着,一言不发。
闻言静娴垂了眸,语气冷淡:“我已知道清乐师聪慧的很,倒不必劳您时时多言炫耀一番。”
“小人惶恐。”卫清河闻言站起躬了躬身,虽然口里这么请着罪,但面上依然带着有些无谓的笑,显然并不当真。
静娴也并不在意,放下茶盏又正色看向了案下几人,沉声问道:“各位大人可有良策?”
几人皆沉默不言,过了片刻,何大人斟酌的慢慢开了口,很是谨慎:“虽说自卫贺两氏败落后,盛京剩下的权贵早已不比从前,不过到底传承百年、就是表面再不起眼,私下也是相互盘根错节,若是大肆清查,牵一发而动全身,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或许……”
顿了顿,何大人语气有些犹豫:“或许,可在中选其一二,则咎处之……”
说到这,何大人却是停了下来,不再继续,但话已说到了这地步,在场的也都听得出来,这意思是说大肆清查自然不行,但可是挑那么一两家人缘不那么好,牵扯不那么大的,找个由头灭掉,便可以像当初从国公府查抄了出百万白银那般,解了现在的燃眉之急。
听到这说法,静娴沉默了下来,半晌像是有些失望,又像是叹息一般:“这倒也算是个办法……”
何大人低头不语,卫清河嘴角的笑意却挑的更深,沉静了片刻,静娴抬头却是遣了其余人出去,只留下了卫清河。
静娴看着他:“看你的样子,似是还有他法?”
卫清河面色一正,态度很是认真:“太后,您既已想出来了,又何必定要让小人说出来?盛京权贵之所以要贪,就是因为江山不是他们的,但贪下来的钱确是自己的,但等他们真明白了不吐出点便会一丝不剩,任谁也不会因小失大的。更何况,小人先前也说了,您此时不过是代帝听政的太后,这江山百姓这会可也不是您的!您又何必这般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