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缓缓道:“朕这样做,也是为了阿渺。让你去凉州,亦是她极力赞同的。望你勿要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阿渺攀着梁柱的手指,差点滑落下来,身形一歪,赶紧撤力回跃,回到了阁檐上。
为了阿渺?
她的心意?
五哥这话……
是什么意思呀?
阿渺在檐上稳住身形,手摁向胸口,怔怔地睁着眼。
她太了解萧劭,知道他不会轻易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从前不管是想为白瑜求情、为曹氏的孩子求情,还是为萧令露的身不由己而心生过怜悯,她都从来不曾向萧劭开过口。
至于陆澂……
除了留下他的性命,她亦不曾求过其他。
但五哥……分明是要为她作出让步了?
阿渺思考着那样的意味,一时觉得触动,一时又有几分窘迫。可也许五哥那么说,只是提点陆澂别心生叛意呢?
她心中思绪缭乱,纠结难辨,如此过了不知多久,忽听得书房的房门一声轻响、由内打了开来。
姚昌远引领着陆澂从屋中行出,躬身说了几句送辞之语。
少顷,几名禁卫上前引路,带着陆澂朝台下走去。
阿渺迟疑片刻,飞身跃出,沿着来时的路径,从树上跟了过去。
此时已近四更,月色清凉,禁卫选择从临湖的林荫道穿行至南宫巷,徐步前行的身影在石子路上与斑驳的树影交叠而过。
阿渺跟了一阵,忽觉有些丢脸。
她这样跟着他算什么?
若是想打听凉州之行的细节,直接去问五哥不就好了?
难不成现在要打晕禁卫、上前质问,摆明告诉他自己刚才一直在朱雀台偷听吗?
正犹豫间,忽觉树下人影一顿,紧接着咚咚数声,几名禁卫同时栽倒在地、再无动弹,手中的风灯也瞬间灭了光亮。
阿渺心下一惊,朝下张望,却只见叶荫层层,一片黑暗,正欲跃下查探,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响起 —
“你可真是给我们雁云山长脸啊,无瑕。”
陆澂语气恭敬:“师父。”
雁云山的冉红萝?
阿渺屏息收气,既想朝下看个仔细,又怕惊动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