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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陈白起出乎意料地出声了。

    要说她的声音也不高、也不低,但远达不到一出声便落针可闻的地步,也应不能在一片讨论争辩声中被人第一时间听到。

    但偏偏,那一道不同与在场那如泉水、涓涓悦耳的女声,如此清晰从容地传入他们了所有人耳中。

    空气中流动的吵闹氛围一下停滞住了。

    众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望向陈芮,神色有些吃惊跟满眼荒唐。

    “监国。”她轻飘飘地吐出两字。

    一直以来,陈芮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傅表现得太安静孤僻了,一开始他们还警惕、排斥、故意做些事情来膈应她,但后来他们发现无论他们如何看待她、无视她,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以致于他们都渐渐忘了朝堂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今日,在他们提议众选一合适之人行监国之职时,她却是第一次当众开口发言。

    她说她也要参加,她参加什么?

    众官怀疑自己耳朵产生了幻听,否则怎么会听到她在此大言不惭!

    秦国的监国,若祭祀太庙之后,便相当于后世的摄政王,这可是手拥实权,可号令百官,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又岂有是随便一个人想当便当的。

    陈白起从阴暗的最角落的位置走到人前光亮处,她心性一向平稳而淡然,她不在意他们此刻表现在脸上的态度有多轻蔑与抵触。

    要说,她来秦国这么久了,在这些朝臣面前也只开过两次口。

    一是跟先秦王赢稷要了太傅之位。

    还有这一次,则是与众望所归的沛南山长、相伯先生争这监国之职。

    她知道,她在他们眼中一直是安份守纪、沉默寡言,如今大放厥词,他们愤怒她是一条不会喊的狗突然咬人了,不过那是因为那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她乐意他们忽略她,让她安静地听取众官议会之长,学习为官之道。

    但实则,她的野心一直都在,她等的、要的,便是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然,要论实打实的政绩奉献,她自比不上劳苦功高的沛南山长与相伯先生,所以要想在高人面前拔尖,她唯一占优势的,那就是她行事不用依仗秦国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