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性子温婉柔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擅长,唯独不擅与人交往,且不喜各种宴会场合。幼时一次宫宴,程宁便因言语不当而被人嘲笑,是沈疏嫣仗义出手助其摆脱困境,从那之后两人便相交成了好友,直至今日。
两人家世门第也算相当,性格却截然不同,一人喜静,一人喜动,相处起来却是十分默契和谐。
“怎么连你爹也……”沈疏嫣没继续往下说,如今朝中陵王手握重兵,战功赫赫,试问上京哪位权贵世家不想与之结亲,就连皇后和淑妃都绞尽脑汁地想往陵王府里塞人。
“这位陵王殿下,传闻性子孤傲,不喜女色,是个不好相与之人,若非他重权在握,谁瞧得上?”沈疏嫣顿了顿又继续道,“幸好父亲体恤,没逼迫我赴宴,否则,我非得一头撞死去!”
沈疏嫣说得激动,音调渐高,眼角瞥见程宁逐渐发白的面色才徒然停了下来。
隔壁,晏修眼带戏谑地看看向坐在对面的谢云祁,差点笑出声来。
“无妨,”沈疏嫣见程宁面色不佳,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又转而宽慰道,“我听说庆功宴设在宫内琉园,琉园场地开阔,届时你只需打扮、言语皆低调些,想来无人会注意到你的。”
“且那日京中贵女定是各出奇招,争相比美,想在陵王殿下面前一展风姿,特别是姜家那位刚及笄的二姑娘,可不得趁此机会好好表现。”
“你是说,姜姝?”程宁问道。
“就是姜姝,她自小钦慕陵王殿下,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若是本小姐在场,那日她定然出不了风头,”沈疏嫣说着将额角的碎发撩至耳后,举手投足间尽显娇媚,而后继续道,“算她运气好,本小姐近来懒得搭理她,便让她得意一回罢。”
沈疏嫣嘴上说着不去,话中却隐约透着股酸劲,毕竟自己才刚被人退婚,现如今名声也不好,可自己的死对头却能得偿所愿,若说内心毫无波澜,是断不可能的。
“今日本应是我宽慰你才对,怎么反倒成了你安慰我来了。”程宁笑道。
“罢了,眼下不是本小姐出风头的时候,我倒是期望这位陵王殿下能速速择妃,最好再闹出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好让上京民众快些将我被退婚的事情抛诸脑后。”
“先前姜家大公子不也对你……”
“快打住,此人不提也罢,我大概上辈子和姜家犯冲,姜家的人,我可是一个都看不上。”
姜府嫡子姜煜乃姜姝兄长,姜家虽是上京有名的名门望族,姜煜的模样生得也算俊朗,但在沈疏嫣来看,那姜煜和他妹姜姝一样,外表看来是个翩翩如玉的君子,实则一肚子坏水,成日里不知打得什么坏主意,总之她是瞧不上眼的。
“是我失言,不提他了。”
两人闲谈了没一会儿,门外程宁的贴身丫鬟便叩门道:“小姐早些回府吧,相爷已派人来催了。”
程家乃书香世家,清贵名门,规矩众多,程宁每每出府,日落前必须返回,这是家规。
沈疏嫣冲她摆了摆手道:“快回去吧,我再饮几杯茶便也打道回府了,我没事的,你放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