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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今早在应国公府的侧门处看见一人……”兰竹有些犹豫,声音也放低了些。

    沈疏嫣将果脯含在口中,递给她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是隔壁凝芳院的,碧萝。”

    沈疏嫣闻言,噌地一下就坐直了身子。

    “奴婢原本只看到个背影,觉得眼熟,并不确定。后来奴婢又使了银子特问了国公府内的丫鬟,已确认无疑,”兰竹顿了顿,又继续道,“那碧萝问的竟也是关于那日范世子落水的消息。”

    “先前打听范世子与表小姐的那些腌臜事时,奴婢问得也是那个丫鬟,夫人在世时对这个小丫鬟曾有过恩惠,她一直感念侯府恩情,人可靠,是个信得过的。”

    听到此处,沈疏嫣眼睛又瞪大了些。

    碧萝是沈疏瑶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没少帮着她那个庶妹干坏事。她派兰竹去应国公府探听消息,是因为范时逾昨日招惹自己,她要听个后续,再寻对策。而沈疏瑶与范时逾素来无甚交集,最多只是见面时互相行礼问好的交情,却偏偏如此关注应国公府的消息,着实可疑。

    沈疏瑶和自己关系向来不和,早年时还安分守己些,近三年来,随着梅姨娘在府上地位的提高,她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愈发逾矩不安分了。

    昨日她去天川楼,只是临时起意,连父亲都不知晓。而她在安雀街上偶遇范时逾时,他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选了最靠近宛江的街角,还带了身手敏捷的范府侍卫。

    若说这一切只是巧合,她定然不信。

    今日听了兰竹这般言说,沈疏嫣心里瞬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但空口无凭的,此事需从长计议,她也不好发难,只平静道:“派人继续留意着隔壁凝芳院的动静。”

    兰竹点头。

    “还有,去打听一下昨日傍晚沈疏瑶的动向,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与何人说了话,都报给我听。”

    “奴婢遵命。”

    近来的烦心事可不是一般的多,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层出不穷。那范世子怕是近来都下不了床,再难兴风作浪了,隔壁院的那个向来不是她的对手,顶多暗地里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明面上不敢有大动静。

    眼下她该忧虑的,是过几日的陵王庆功宴才对。

    上京中,关于那位陵王殿下的传闻可是不少。性子古怪、阴狠暴戾、不喜女色,听闻早年北戎欲嫁公主前来大周与这位陵王殿下和亲,以求两国邦交太平,都被一口回绝了。

    沈疏嫣虽自恃聪明貌美,知书达理,但总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自己虽是侯府嫡女,但放眼上京这样勋贵世家遍地走的地方,也算不得什么,那位陵王殿下,连北戎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真瞧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