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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了主意之后,谢云祁倒也无所畏惧,不论姜家之后会做何反应,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可以尽心尽力辅佐任何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身世的皇子,唯不能辅佐一个将百姓生死弃之于不顾的皇子上位。

    沈疏嫣回京这一路下来,也未有抱怨。

    一来她知此番南下,夫君尽心办事,甚至不惜只身闯入火场,既是为了办差,也是为了沈家,哥哥至今未归,也是如此。她身为女子,能为沈家做的事情太少,唯有少添麻烦才是。

    二来则是她的私心,想着快些赶路,免得再在途中的某个茶肆酒馆遇上那讨厌的晏盈才是。沈疏嫣这般考虑着,便不觉难挨了。

    ……

    转眼回到了上京。犹记离京时,尚时阴雨连绵的春季,如今回京,已是盛夏,马车途径安雀街时,街道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还有鲜花盛放,处处透着夏日的繁茂与热情。

    谢云祁因拿到重要证据,将沈疏嫣送至陵王府大门外后,便马不停蹄地赶着入宫。

    沈疏嫣在王府众人的簇拥下,缓步入内。

    兰竹自小服侍在她身边,从未与主子分别如此之久,见到王妃的一瞬,竟莫名激动地热泪盈眶。

    徐管家倒是对王爷离府之事是,习以为常,原先王爷在北疆,一去至少半年,若遇上战事,几年不踏足上京也是有的,这回的时日,倒算是短的。

    徐管家勤勤恳恳操持王府数月,将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眼下王爷和王妃回府,府上终于又热闹起来,他心里自然跟着高兴,早早候在大门外。

    “恭迎王妃回府,先前王妃在后院栽下的荷花,开得正艳,王妃此番回来,正好赏花。”大门外,徐管家躬身道。

    “近来几月,辛苦徐管家了。”沈疏嫣脸上笑容温和,语气诚恳。

    “不辛苦,都是老夫的分内之事。”徐管家谦逊道。

    如徐管家这般沉浮多年的王府老人,看人最是通透。王妃随王爷离京时,他还曾担心过,王妃自小娇生惯养,恐吃不了南下奔波的苦,而如今见王妃回府,脸上气色极佳,面上笑容也比从前多了些沉稳,少了骄纵之气,他便放心了。

    沈疏嫣一面回了听雪堂中沐浴更衣,一面嘱咐兰竹去永安侯府传个话,告诉父亲一声,她已回京。可谁知,等她沐浴更衣完毕之后,仍见着兰竹呆立在门外,满面愁容的样子。

    “怎么了?”沈疏嫣疑惑道。

    “侯,侯府。”兰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

    “侯府怎么了?”沈疏嫣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侯府被封了,任何人等不得入内,”兰竹急躁道,“侯爷被停了职,禁足于府上。”

    沈疏嫣一双美目圆瞪,半晌没有说话。

    她虽知溃堤一事,事关工部,但夫君和哥哥先前都未和她谈及此事,她便下意识地认为沈府当是无事。此刻听到兰竹亲口所言,沈疏嫣整个人便如同被雷击一般,全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