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千万别!”程宁急地站了起来,心中才刚平复的情绪,被她这么一说,又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沈疏嫣忙抬手将嘴捂住,这法子若是换成她,或许可放胆一试,可依程宁的性子,此举恐怕比杀了她还难受些。
“要不,你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为由,胁迫晏修娶你,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虽然这是个馊主意,但沈疏嫣还是说了出来。
程宁闻言,忽而“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了,跟着断断续续道:“阿嫣,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但我只要……只要能远远看上他一眼便好,若他知晓了此事,往后……往后我恐怕再也不敢见他了。”
沈疏嫣上前轻揽着她,帮她拍背顺气:“对不起啊。”
程宁的性子和自己截然不同,她不能以自己的想法来帮她做决断。
“其实我知道,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不可挽回的了,能将心事同你说这么一趟,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谢谢你,阿嫣。”
“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你愿意听我说话,就足够了,往后我还在上京,我们还是可以时常见面的,”程宁说着,抬手拭去脸颊上的泪,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时辰不早了,我得先回府去了。”
沈疏嫣点头,心里满是酸涩。
“谢谢你送我的珠钗和耳铛,我会好好收着的。”程宁说罢转身离去。
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长,略显落寞和凄凉,沈疏嫣呆坐在原地,无奈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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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回到府上,只觉胸口莫名憋闷。
“去煲壶凉茶过来。”晏修踏进里屋,不耐地吩咐下人道。
“是。”
晏修刚吩咐完事情,转身便被父亲叫去了前厅,说是有事相商。
晏修不耐,怎么又是“有事相商”?这成天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多事儿?
晏修眉头紧锁,只好抬脚去了前厅。
“修儿,你明日抽空去一趟明安伯爵府,”晏大人端坐在上首,旁边案几上放着几株百年山参,“给伯爵府的二公子好好瞧瞧,顺道将这山参带去。”
“明安伯爵府?”晏修听到这名只觉胸口更加憋闷,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方才在陵王府听到的话“我爹他准备给我议亲了,明安伯爵府的嫡次子”,震地他脑子嗡嗡作响。
“正是。”
“给府上二公子瞧病?”晏修又问。
“正是。”晏大人不知今日晏修怎得如此多疑问,难道他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