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回答令徐佑意外,没料到沈郁茹能有此睿智。
他无奈也存了几分悲戚:“国家大义、百姓苍生,夫人看朝中有几人还会信这番话。”
人人逐利益己、结势保位,连成王也要讥讽一句“装什么心怀苍生”,更何况那些下一级,时时要担心自己乌纱帽的人。
沈郁茹浅笑:“山河依旧,不过是殿下身处大雾久了。”
一人周遭如何,那他处事便如何。徐佑在朝堂中时时如大雾迷眼,周围便是有繁华春景,他也看不甚清,不得已小心摸索步履维艰。
可傅其章这里,却是放眼望去山川万里,通透干净,从来都是一片向上之势。
这些不同,也只能是旁观者清。沈郁茹身处局外看这些人,实在是颇有感触。
徐佑第一次听这样的话,忽然觉得其中有许多可以深思之处,一时惊叹不语。
一番交谈,沈郁茹觉着,太子至少比成王行事有度。她道:“将军行事为人,贵在一个诚字,余下的我也帮上什么。”
“多谢夫人!”话到此处,徐佑必定明了该如何做了。那些旁门左道在傅其章这里行不通,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沈郁茹盈盈起身,也不准备在说什么,道一句:“告辞。”
“无论如何,请夫人劝将军不要与成王为伍。”太子在沈郁茹要出门时,又补这一句。
这句话说得仿佛比之前的都重要,沈郁茹觉得蹊跷,但又不甚理解。只是这事儿也不能轻易应下来,便施了一礼权当回应。
千万金易得,知心人难求。连徐佑也不得不感叹,这两人当真是互相能明了对方心思。
......
江北淮南王起兵出师不利,江北大营里气氛肃杀。
帐内淮南王负手立着,只侧了半个身子过来。吊眼高鼻梁,与狐狸有几分相似,不过身材高大。
“荀业之,先锋部已到敌军大营,为何失手。”他声音沉稳有力,让人不寒而栗。
帐内立了其他将领,荀业之镇静道:“卢烨将军后部并未跟上,使得末将孤立无援。”
“那为何你过去了,卢烨被围住了?”没等淮南王开口,周穹已经狐疑看过来。
现在卢烨被俘,什么事推给他也无从查证,荀业之又道:“那便要去问卢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