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荀将军说,战事一起,红布缠左臂,视为义军。济宁布防你也知晓,届时伺机而动。”傅其章道。
现下只等徐州粮库这个引子被点燃,荀业之这步暗棋能在决战中奇兵天降。
景舟领命出帐,四周又安静下来。
傅其章不自觉将手覆在心口,那枚平安符就像是会发热一般,一但空下来便时时有给他暖意。
只要徐州粮库一得手,也就逼得淮南王最后一战。到时候与荀业之里应外合,过不过多久就能班师回朝。
如细想来,两人相见之日也不远了。良久未见,也不知沈郁茹是否消瘦了。半晌,他又提笔,去将那封信写完。
以往送回京的都是军务军报,即便是有机会送些别的,也无人可寄。如今这一封信,是真的算上家书了。
家书随着黄旗军马一路飞驰回京,沈郁茹收到书信时,正在后园的桂花树下。
树干上纵横交错的剑痕看得她心疼,好好的一棵树成了这样子,以后要精心养护才是。等到秋天开满树的桂花,也是一番景色。
“夫人!夫人!将军的信!”兰芷提着裙摆,激动欢喜地一路小跑。
沈郁茹回身看去,眼中瞬间有了光彩。自从傅其章出征平乱,她已许久没有这么激动过。
可是接过信时,心里又平白多出些担忧,生怕前方的人有一丁点儿不好。
“夫人可还安好?”匆匆展信只看了第一句,她便压着羞涩的笑意,稍稍侧了身子不让兰芷看着。
许多日子耳边没这些甜言蜜语,如今看着字,她便能将傅其章的神色与声音想个囫囵。
兰芷够着眼神只瞄见了夫人二字,便知道自家将军又是在蜜罐子里放糖。
几番看下来,得知傅其章与沈子耀都平安,沈郁茹放下心来。
刚刚将信折起来,她忽得伴着笑意又打开,要将开头那几句相思情话再看看。
这些话怎么读怎么欢心,嘴角的笑容也难以掩藏。
“夫人快些写封回信,送信的人从宫里出来好顺道带回去。”兰芷好心提醒,免得人在这里站几个时辰:“等到晚上您点着灯慢慢再看这信也来得及。”
心里有太多话想说,可真要回信,却精简不出什么。
沈郁茹思索着抬头,望向郁郁葱葱的树,从缝隙里看着斑驳的天空。
忽然,一片叶子飘然落下,正落在手中的信纸上。
她低头来看,忽觉得颇有意味,索性就把树叶合在信里,快步往房间走去。
朝廷里收了傅其章的军报,得知江北首战嘉宁军胜,那些提心吊胆的老臣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淮南王不过鲁南,京师便能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