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了?!”沈置的眼睛瞪大了几圈,手脚都僵在了原地,好似一盆沸水从头淋下。
“为什么啊!”他震惊之余又大为疑惑,快走两步追上去:“傅其章提的?”
自己的女儿跟着傅其章南北辗转,整日劳神费力不得安稳,若真是这小子提的和离,那恐怕他真的要破口大骂了。
沈郁茹上阶的脚步顿了顿,也没回头,平淡地道了句:“我提的。”然后继续往屋里走去。
本来已经准备好破口大骂的沈置,霎时不知所措的愣住。若说傅其章提和离是摸不着头脑的事情,那沈郁茹说出来便是天方夜谭。
之前还为了傅其章在府里拔剑,怎么现在就要一别两宽了,越发的令人费解。
……
傅其章这一桩事情,皇帝办得不顺心,始终窝着一口气。可北境的军马一来,就是给他这口气上再压了块大石头。
本以为殷渌率军出征后,能一平北边战事,连带着镇一镇昭宁侯的锐气。可没想到时至今日未曾传来一封捷报,信里说得最多的便是不敌北境铁蹄。
此番快马来信是向朝中求援,希望加派援兵,不然北境铁蹄突破防线,不消更多时日。
“你们可有良将举荐?”皇帝望着阶下的二人,沉声问了一句。
太子虽依然是一副从容的神色,但心里却已冷笑一番。若不是皇帝疑心作祟,这次出征的本应是傅其章。
众官虽对傅其章口碑不甚统一,但是都不可否认他是一员猛将,敢拼敢杀鲜有败绩。
朝中本就文众武寡,北境扣关之时,最出类拔萃的将军傅其章却在正临司里、大狱里,这是皇帝自己给自己摆了一道难题。
樊北坐于阶下两侧的小案后,并未迟疑:“臣以为,陛下应使傅其章官复原职,领兵出战。”
能使傅其章留下一命,已使皇帝最大的让步,这会儿哪能再轻易让兵权落到他手里。
“傅其章十七岁南征北战,立功无数,所创战绩有目共睹。眼下北境铁蹄来势汹汹,最应派猛将以挫其锐气。”往常这样的运筹都是殷渌来做,他不必操心,可眼下也不得不拿起来。
皇帝不作声开始盘算起来,自己的心思已然是被傅其章察觉了的,如今放虎归山也就罢了,再给兵权岂不是送其爪牙,后果难料。
“太子怎么看?”他看着徐佑一直不声不响的,想探探底。
太子徐佑缓缓开口:“儿臣倒不甚认同樊相所说。”
樊北与皇帝都以为他是不同意,不禁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依儿臣所见,傅其章本是无罪,理所应当官复原职。只是平白被冤受此磨难,又救儿臣于千钧一发,还要另赐嘉奖才是。”太子说得不疾不徐,装作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