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不甚顺心的皇帝此刻更是青了面色,没成想太子竟然有如此心思。
徐佑故作灵光一闪,道:“父皇,儿臣觉着傅其章官复原职确有必要。无罪之将平白被革职,要让嘉宁军将士如何作想。”
樊北不由得往徐佑打量了,往常这个太子话说七分,从不露锋芒。可现在字字与皇帝针锋相对,大有卸下伪装的样子。
即便是皇帝再不愿意启用傅其章,可太子说得终究没有错。二品大将军受冤入狱,如今得了清白却没了下文,着实要成为朝官话柄。
“他便复他原职。”皇帝说得不辨喜怒,可已经是对太子刮目相看,觉着一向恭顺的儿子开始露出了爪牙。
皇帝没什么心思再谈,太子与樊北便先后出了理政殿的大门,各怀心事。
“殿下仅仅因为一个将军,便做到今日这个地步?”樊北问。
太子本可以乖顺地一直蛰伏着,直到皇帝一纸传位诏书下来,再大刀阔斧地整治朝纲。可如今去提前露了锋芒,引得君臣父子相视生疑。
徐佑看了看碧蓝的天,任微弱的秋风拂了会儿,道:“今日可杀靖安将军,明日便是北路将军,后日又会是旁人。良臣诛尽,我大楚凭谁而立。”
他望着那幽长的甬道、深宫高墙,道:“即便是不想,也会有人来逼本宫走到这步。”
自来帝王绝没有心思纯善之人,太子能这些年稳坐东宫,自然也有他的手段,樊北不再追问。
“今日多谢樊相。”徐佑道谢,若不是樊北肯为傅其章开口,恐怕还不能如此顺利。
“良将诛尽,我大楚凭谁而立。”樊北用了他的话来回复,表明自己也如是想。
二人到了宫门口时,正见着杨逾走马灯似的徘徊着,看着很是焦急。
“太子殿下,樊相!”杨逾即刻行礼。
樊北知晓他定不是要见自己,便也像太子作别:“老夫先行告辞。”
“樊相慢走。”太子做没挽留,欠身待樊北上了马车,目送远行才转向杨逾:“何事?”
“周穹和于信,在城西三十里靠山的一处废宅里。”杨逾简明扼要,低声直说了最关键的消息。
徐佑觉着震惊:“周穹不是死了么?”
四下人来来往往,二人立在宫门口实在显眼,杨逾道:“说来话长,可否茶楼详议。”
那日深夜景舟到了杨逾府上,送去了沈郁茹的消息,说成王子时会从城西出去。
杨逾了解了事情原委,即刻派了人手暗中跟着。至于韩兴良,他前脚放了成王出城,后脚就又有一波黑衣人自称是成王的人也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