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甚有神采的沈郁茹听到了挂念的事情,这才聚了神。她不想让对方起疑心,便装作不知:“并未听说。”
这个回答在成王预料之内:“只是那会儿于信已然交给昭宁郡主处理,实在想不通如何又跟周穹有了联系。”
沈郁茹看着他一脸纯良,便知道已经要开始祸水东引。
“说来也怪,正临司找了于信那么多天都不见踪影,偏偏让昭宁郡主在一间破房子给找见了,也是缘分。”
虽然知道他在故意将自己摘出去,沈郁茹却也着实起了疑心。当时为了救傅其章,她没有空思索那许多事情,现在想来确实可疑。
忽然间,她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本不应表露担心:“殿下同我说这些做甚,既然已经和离,那这些麻烦事儿便与我无关了。”
“好歹夫妻一场嘛。”成王收回了紧紧盯着的目光:“况且,本王我不愿意傅将军蒙冤。”
当真是一出贼喊捉贼的好戏,明明半夜将周穹留下活口送出城,现在却又装作好人,沈郁茹觉着真是可笑。
“昭宁郡主可是一直对傅将军心怀不轨…”徐值话说一半房门便已经被踹开。门口的侍卫飞身摔进屋里,带着些飞尘。
姜斓手里拎着一支长鞭,进门冷笑一瞬,怒道:“成王殿下可真是两张脸!”
徐值的眼神霎时阴狠起来:“昭宁郡主倒总有听墙角的本事。”
约见在这繁华的地方,本是意在把自己私会沈郁茹的事情传扬出去,好让她没有回头之路,可没成想还真是人多眼杂。
“二位慢聊。”沈郁茹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想着之后定然是有不小的争斗,便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去哪儿啊!”姜斓在她要出门的时候一抬手里的鞭子:“这边幽会着富贵王爷,那便又把和离的夫君放进门,非要两边通吃?”
若放在以往,沈郁茹定然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做理会地离开,可现在不如学学成王的手段。
她反而多了清冷镇静,贴近了姜斓耳边轻声道:“郡主做的事情,我可都知道。”说罢,她眼神微微向后一撇,看了看徐值。
看眼下的情势,无论是成王还是昭宁郡主恐怕都掺了一手,与其想尽办法从外边找破绽,不如先让他们二人起龃龉。
果不其然,姜斓再顾不得沈郁茹,目似利刃般的朝徐值刺去:“过河拆桥?净使些背后捅刀子的手段。”
她看沈郁茹的意思,觉着是成王卖了自己,将原委已然抖落出来。
听着屋内争吵起来,沈郁茹提了裙摆缓缓下楼,颇有一番功成身退的意思。
她正低头看路,却不想一出门抬头撞见了傅其章。
白马鲜衣,一条扎起的马尾堪堪落在肩头,牵着缰绳立在门口看着。沈郁茹怔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