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得了命令转身要走,可立刻又被叫住,徐值喊道:“等等!”
他忽得镇静下来,左右现在宣平侯府是保不住了,那一桩事情是背,两桩也是扛,何不趁这个机会把周穹那个麻烦推出去。
如此想着,徐值露出带着算计的神色。
……
是夜,沈郁茹白日已然听闻了宣平侯府的事情,这会儿在榻上,辗转反侧。
偌大的侯府说塌就塌,连什么时候被人在府里埋了两个姑娘做眼线也毫无察觉。
她是在觉着朝廷里水深火热,真的是一朝云端一朝地狱。
忽然,窗外安静的夜色中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与呼喊声:“谁!快来人!”
院里一时间混乱起来,多了许多提着灯笼的小厮。听着像是府里进了陌生人,沈郁茹提起心来,忙穿了衣服去看。
她一开门正撞上匆匆而来的侍卫:“怎么了?发生何事?”
“回夫人,有一人越墙入院,还受着伤,这会儿正在院墙下晕着!”侍卫跑得气喘吁吁。
堂堂靖安将军府,竟然也有人敢越墙而入,沈郁茹一时想不出来是谁这样大胆。
夜色深了,她虽然也心里不安生,可终究想一探究竟,便道:“去看看。”
北院墙下有十数个拎着灯笼的小厮围做一圈,一旁还有侍卫已经拔了刀出来,都紧张地盯着中心躺在地上的人。
沈郁茹起身匆忙,这会儿柔顺的头发散着,只披了个单薄的斗篷,朝着那光亮快步而去。
“怎么回事?”她走近,见地上趴着一个布衣壮汉,看着奄奄一息。
一持刀侍卫道:“方才这人由院墙翻翻进来,正被我们巡视撞上。”
大半夜掉进来个半死不活的人,沈郁茹着实有些心惊胆战,不过单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
她前后打量观察了会儿,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去。旁边的小厮见状把灯笼凑近了些,多给了点光亮。
烛光打到这壮汉脸上,沈郁茹一惊,这分明是周穹!
“将人翻过来!”她连最后一丝困意也消了,瞬间警惕起来。
两个侍卫费力将人翻过来,胸前一大片血迹映入眼帘,着实骇人。
沈郁茹错愕地连呼吸也放缓了,却见周穹眼睛尚睁着一条缝,嘴唇微张着要说什么。
“救…救…”他拼尽全力从喉咙里嘶哑地挤出来两声,便再没了意识。
晋北匪首,刺杀太子的元凶,沈郁茹不知道他为何深夜带伤而来,也不能立刻下定决心把他再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