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现在朝中由成王说一不二,无外乎是因为太子薨逝,而百官又不得知成王的所作所为。
只要能将太子平安迎入京城,再将这封圣旨公之于众,也不需动什么兵刃,东宫可稳。
“你还要出城吗?”沈郁茹虽然已经知道他要调动兵马,必然就要出城,可还是想问一句。
“要。”傅其章任她抱着:“不过得晚上了,昨夜是扮做冀南士兵,随景舟入城的,今天想必还要夜晚行动才好。”
“好。”沈郁茹觉着自己的心安定了,才缓缓地松了手,看着眼前的人还没着外衣:“穿身厚衣吧,伤刚好别受凉。”
傅其章忽然思索片刻,道:“挑最不打眼吧,免得惹人注目。”
之后免不了城里城外的走动,若是再穿那些鲜亮的颜色,恐怕谁多看一眼认出来了,就要节外生枝。
说起不惹眼的衣物,沈郁茹刚想把之前看着的盘算一下,却忽然想起来之前新制的衣服。
她一边往临窗的小榻走去,一边道:“新制的冬衣到了,靛蓝色那件。”
话音落她正拿了衣物转身,却回头见了傅其章正贴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
“你…”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却注意到了身前的人正藏着笑。
“看着还是正好的。”她将衣物比在傅其章身前看了会儿,觉着人穿上应该很好看。
那块靛蓝的布料显得太庄重,后来又搭了云烟、石青等浅色,还用银线做了花纹。当时做的还是窄袖,现在穿着也不累赘。
沈郁茹将衣领袖口一一展平,周身打量下来,竟然不觉着肃穆,更没因为暗色掩了他眉目间神采。
仿佛什么清朗的山色,飞流的瀑布都在傅其章身上,更有一番势不可挡的气魄。
“斗篷你试了吗?”傅其章看着那件银红的斗篷还叠放着。
“没…”沈郁茹道,衣物送来的时候只是睹物思人,哪里还顾得去想合不合身。
窗外光线明亮,想必是个好天气。她探身去将窗户推开,想看看傅其章站在亮处的样子。
窗户悠悠敞开,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白雪,后半夜竟然下雪了。沈郁茹略惊,轻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
晨光下的雪色格外闪亮,枝丫上亮莹莹的,随风飘落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在阳光下隐约闪动。
“吾与雪同归。”她复又响起这句话来,不由得回眸往身后的人看去,目光中多了些许神采。
傅其章也见了窗外的雪景,忽然会心一笑:“我没骗你。”
昨夜一室春色,屋外却洋洋洒洒飘着雪,算作上天不负有心人的承诺。
房门被轻轻地扣响,听着犹豫还存了几分试探,沈郁茹忽然警惕起来,忙把傅其章往木架后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