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成王惊起,大殿内突然炸开了锅,人人惊惶却又不敢相信。原本死的人应该是张瑞书,现在玉衡先生竟然饮了那酒。
徐值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结局,他即便是想让樊北死,却绝不是这种明面上的手段。
随着殿内一浪一浪地吵闹声,张瑞书一身顺整的官衣迈进了大殿,这会儿他全然退了一身书生气,仿佛身怀万卷,却可以纸杀人。
刚刚哭的眼睛还通红着,他手持着那章“声应书”,身姿挺拔地走进,踏过一步殿内就安静一分,直到所有人都把目光聚过来。
“谁把他带来的!带出去!”徐值把目光刺向那侍卫,一声怒吼却没唤回什么行动。
张瑞书也不看阶上的人,行至殿前转身面向众人,那些人仿佛望着樊相那样,望着这个年轻人。
“成王赐鸩,樊相殉身,亲书声应书,以达诸位!”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徐值听后愤怒地昂着头,只看这玉衡先生,能留下什么言语。
“吾本残躯,不留人世,今当一死,以醒避身诸位。大楚患乱愈烈,外敌未御又摧内贤。然诸臣缄口避身,不止暴举。”
“此如故纵山火,终燎诸位安身之处。今日断良木,明日倾楼厦;今日吾死无声,明日诸位死亦无应也!”
殿内安静着,张瑞书一字一句地度过,明明声音洪亮,却字字如泣山河。
那些朝官似乎忘记了颤抖,面面相觑着。樊北这是再以一死告诉他们,今天成王亡他,明日成王就可亡在场之人。
今日人人都置身事外不做声,明日祸患临到自己头上,依然没人肯说半个字。
“来人!将他轰出去!信口胡言!轰出去!”若不是书案挡着,徐值恨不得扑下来。
殿外哗啦啦地进来了侍卫,安静的殿中忽然传来一声高喊:“张瑞书不可杀!”
现在一声起声声起,樊相一亡惊醒众人,所书之言振聋发聩。人人都在这场山火中,无人可独善其身。
“请殿下将罢免之人官复原职!以渡大楚之危!”
“张瑞书不可杀!栋梁不可折!”
一声声高喊袭来,成王竟被激得头晕目眩,他烦躁的怒吼:“住口!都给本王拖下去!杀!”
可是这样的怒吼却镇不住这数十人,连御前卫都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副场景。朝臣们将张瑞书团团围住,甚至上手推搡了带刀侍卫。
这一天,百官浩浩荡荡地离殿,不出一个时辰,声应书就被腾了百余份,在京中散布开来。
未得成王授意,但众人将张瑞书推倒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又将杨晦杨逾请回了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