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成王大有被架空之势,朝中由上而下自成体系,不听成王杀令,开始着手理轻乱做一团的政务。
有人会忧心大楚将来如何,毕竟眼下若老皇帝驾崩,成王理所应当的继位。可如果不将眼下难关度过,又哪里来的将来。
……
文樊武殷,镇守大楚的两颗明星,先后陨落了。大楚元气已经耗尽了,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余晖在天边留了最后一丝光亮,沈郁茹虽与樊北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她甚至这老先生风骨,功在大楚千秋。
如今病体羸弱时,以生命最后之余醒众人,所谓以身殉道,便是如此吧。
她将今日的蜡烛换成了白烛,火光竟然格外的平稳,似乎也沉寂着送别。
“郁茹!”门口忽然传来声音,她抬眼看去,见着傅其章正侧身进门。
往常都是天黑了才回来,今日天色尚要,沈郁茹猜他是得知樊相的消息:“这么早?没被发现吧。”
“樊相…”傅其章眼中悲切着,微蹙着没迫不及待地开口问。
沈郁茹没作回答,只是缓缓避开了目光,一切沉痛的消息,都只能化作轻轻地摇头。
傅其章将堵在心口的气猛呼出来,自责道:“我们若能再快些!哪怕再快一日!”
今日景舟方才摸清军中可用人手,如果动作能再快些,樊相便不会遭此毒手。
原本打算徐徐图之的傅其章动摇了,若是再联系太子的人,恐怕还要三五日。这三五日又会有什么祸患,又会引得谁丢了性命。
“你又和打算么?”沈郁茹看他懊恼,却觉着任何安慰地话都清汤寡水,不如即刻想些对策。
可如此一问,她却越发觉着人不知所措,甚至目光四下打量,无处安放。
“我若即赴冀南军大营,可以靖安将军之名,调动半数旧部,最迟后日迎太子入城!可…可我…”傅其章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你担心太子回京,忌惮你在军中势力。”沈郁茹知晓他心中所想,如往常一样说得柔声,这句话并不是发问,而是肯定。
即便是再铁血无畏的将军,也不是无心之人,任谁从那阴暗处走一遭,都会心有余悸。
沈郁茹轻理了眼前人的发丝,送去安慰:“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大楚强将。”
这句话在最开始就说过,现在也可用,她真诚地望着:“那些苦难,不是要你消减气魄,而是让你能在壮志满怀时,自如亮刃。”
自如亮刃…傅其章沉静下来,心口跳动得厉害。他忽然忽然觉着自己以前不肯入鞘,现在不肯亮锋,从来都不是自如亮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