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血流,沈郁茹已经能料到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可现下她只似没见到一般,从容穿过那些颤抖的身躯。
“沈郁茹!你要做什么!”徐值见她直奔自己而来,忽然面色阴沉起来。
沈郁茹不理会这样的怒吼,只走到殿前转身,高举手中圣旨:“先帝遗诏,众臣接旨。”
殿中先是传来了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惊恐的喘息也有不可思议的疑惑。
敢这样大肆入宫,必定是有能扳倒成王的底牌。杨逾不做犹豫,即刻跪地听旨。
有个人做了反应,剩下那些六神无主的老官才急忙跟着,或趴或跪得端正了身姿。
徐值在阶上看着那个银红的背影,没有任何动作,只愤懑地睨下来。
沈郁茹觉出了背后刺人的目光,却行云流水地展开了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君初立,恪德治邦。兹告天地、慰宗庙,得承天恩以固国,倚浩福而兴民。”
众人听着,都暗中思索。这应当是皇帝还不知太子薨逝之前写的,不然不会提及新帝。
“然有亲王成王徐值,以权谋私、结党懈职,勾连奸小,构陷良忠。朕念情顾份,免其死罪,即日起贬其位、除其宗谱,着青灯修行。钦此!”
沈郁茹一字一句念后,抬眼往那些听旨的人看,只见人人许多人悄悄左右忽然,明明四处疑声却又没什么人敢大声讲话。
“臣,接旨!”杨逾与张瑞书如获至宝,忙拜了下去!
“不可能!你信口胡言!父皇不会下这样的旨意!”徐值一度质疑这份圣旨的真假,疯狂地扑了下去要抢夺。
贬了位份、除了宗谱,明明就是不想让他做这个皇帝。
门口涌进来的嘉宁军将两边守了严实,沈郁茹这才抬眼去看他:“皇帝亲笔,玉玺大印清清楚楚。”
“不可能!”徐值还要探身去抢夺,却忽然被士兵挡开,他发了疯似的怒吼着:“大胆!朕是皇帝。你们敢以下犯上。”
有了这道圣旨,他现在在外人眼中就像个疯子,执拗着自己皇帝的身份。
沈郁茹冷目看着他:“你指使周穹刺杀太子,又挟持于信勾结昭宁郡主,陷害靖安将军!又引姚璟与周穹见面,推脱罪责。”
此话引来一阵低声惊呼,她又道:“在昭宁大军破城之时故意拖延时间,致使内宫陷落,更是亲手杀害太子!”
“什么!?”“太子是他杀的?”殿内一时如沸水滚动。
徐值没想到这事儿有人知道,他见恶行被挑破,更是怒不可遏,试图用愤怒去遮掩心虚:“你莫要信口胡言,证据呢?”
说到证据,他忽得勾唇一笑,宛若那勾魂的厉鬼般瘆人:“有本事让太子来对证!否则这些罪行,本王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