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尽的东西送来了一日一夜,她就啼哭叫喊了一日一夜。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老皇帝死了,就算她年纪再小那也是皇后,理应被奉为太后,怎么就赐死了。
人不肯就死,终究是惊动了徐佑,他本是不想来的,可总要让人死个明白。
还未进门,凤鸣宫里的哭声就隐约可听,凄惨得刺耳。
徐佑并未着太显眼的衣服,只是一身普通素净的长衣。来这样的地方,理应避人耳目。
宫人忙不迭地去推了门,他迈步而入,抬眼看了看这宫里的房檐,竟在蓝天的衬托下看出一丝荒唐。
循着越来越清晰地哭声,徐佑到了有数人把守的大殿,隔着门便听得里边叫喊。
“放肆!谁敢动本宫!”小皇后的声音即便是再愤怒,也要害不住害怕的颤抖。
侍卫已经将门打开,徐佑刚进门就见了满地被割碎的白绫,许柔推搡着宫人,往日雍容的流苏也成了累赘。
“参见陛下!”那些被拉扯地不知所措的宫人见了徐佑,即刻慌张下拜,独留了周身狼狈的小皇后还站着。
将人相视了会儿,徐佑道:“下去。”那些跪着的人慌忙退出了这要人命的场地。
“你要弑母?”算算年纪,许柔比徐佑还小了几岁,可她毕竟是先帝的皇后,自然要拿起架子。
徐佑并不在意这样刻薄的声音,只从容道:“是先帝要杀你。”
他不想浪费口舌,便直截了当地说了。这句话引得小皇后目光一震,随即又悲愤地向前几步:“你别把你的心思推到先帝身上,你就是野心…”
“你与成王那些勾当,要朕一一说么?”徐佑依旧沉稳着声音,仿佛一股涓涓细流,没有任何波澜。
方才还理直气壮的许柔,这会儿心神惧震,眼中刹然爬满了恐惧。
她自认为与徐值的感情心照不宣,就算是有人么猜疑也可一口否认,这会儿虽然心中惧怕,却并不肯退缩。
徐佑见人僵在原地,又缓缓开口:“先帝顾及皇家颜面,无论是成王那里还是你这里,都没在明面上提,可他却在龙榻枕边的暗阁里留了密信。”
许柔吞了一口唾沫,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原本强装的镇定慢慢溃败。她六神无主地向后退着,却不想踉跄间跌坐下去。
“不可能!我没有!”事已至此,她还是不想情义承认,还在做困兽之斗。
徐佑一笑:“你当乾明卫是个摆设?”他往前逼近几步:“先帝给足了面子,你若是现在自行了断,还能落个帝后情深殉情的名声,合葬皇陵。”
说着,他把声音压低了几分,说得震慑:“若是不能,私通皇子秽乱宫闱,株连九族。”
罪名被摆在明面上,许柔没想到自以为老眼昏花的老皇帝,竟然这么精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