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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那人看不到,李凌州仍恶狠狠地回首瞪了一眼。又同情地看着面前跃跃欲试的少女,欲言又止。

    最后不发一言,离开屋子。

    门扉阖上,李凌州不放心的对象已从沈砚变成服侍沈砚的少女。隔壁有烧水声传来,而后是倒水声,端盆声,汤婆子的敲击声,窃窃私语声……他心下稍定。

    却突然闻女子的惊呼声响起,木板轻微的撞击声传来,李凌州心里一跳,而后静悄悄,什么声音都消失了。

    隔日,锦衣卫指挥使离县归京。

    李凌州仍在负责救治灾民,一月后,他启程回京前,与当地知县一谈,知县意有所指:“下官的干女儿也在京城,李小将军是见过的。”

    李凌州这才知道,原来那位眼睛有点像李星河的少女,被沈砚带回了京城。

    他心中奇怪,他以为沈砚只是那日生病,需要人来照顾,将人带回京城,岂不是与当地县令染上关系,与他一向对沈砚的认知有差。

    归京后,李凌州的封赏下来,因他救治灾民有功,加以辅佐锦衣卫抗击贼寇,荣盛金吾卫上将军一职。

    李凌州大喜过望,春风得意,到沈砚府上去道谢。若不是锦衣卫在抗击贼寇一事上为他添墨,仅凭救助灾民一项,他哪能升到上将军。

    后来他想,如果没有那一回事,自己和沈砚的关系,是不是不会这样的水火不容?

    偌大的府中,孤零零的仅沈砚一人,基本是李凌州一人兴致勃勃地说话,他带来的桂花酿和西湖新茶基本都被他一人喝光,说到酣畅处,他道:“那日知县送你的人呢?”

    沈砚淡淡道:“死了。”

    李凌州笑道:“喂,指挥使大人,你开这玩笑不太好吧,我们打打杀杀的挂在嘴边是常事,对女孩子这样,还不得吓坏人家。”

    沈砚平静道:“我没开玩笑。”

    李凌州看着沈砚,笑容收起来,许久之后,才确信沈砚说的是真话,李凌州不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她?”

    沈砚倏忽笑起来,那是李凌州第二次看见沈砚笑,那时他还不知道,这般的笑容,他在诏狱中日夜可见。那是一种看见猎物,兴奋地想要生吞活剖、带着隐隐恶意的笑意。

    也是每次李凌州看见沈砚露出这般笑容,心生寒意的开端。

    沈砚噙着这样的笑意,悠悠道:“没有为什么,我杀人,需要原因么?”

    “那你为什么要杀她?”李凌州霍然起身,“总有个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