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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解,仍然执着地想用自己的方式表达感谢。

    灯火如游鱼,聚拢又散去。告别觉华百姓后,沈砚登上了觉华山上。

    她望着天际,荒野空旷的苍穹如靛蓝鹅绒,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苍莽又大气。

    沈砚站在山巅,夜晚的山风如波涛,一层层地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袖,她浑然不觉,只负手遥望苍穹。

    李凌州登上山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他停了停,似乎怕惊扰了沈砚。

    沈砚未转头,声音却传来:“何事?”

    李凌州来与她商量粮草辎重一事,因先前与冀王的矛盾,他麾下的五千兵马,仍在觉华待着,就地扎营,带来的粮草已经吃完。

    “觉华的粮草,本来就是给你麾下。”沈砚回过头,“如今物归原主。”

    李凌州看着沈砚,心疯狂地跳了起来。

    那么多粮草,足以吃半年,都给他?那他有了士兵,又有了粮草,岂不是在关外横着走?

    “毕竟,你要修大凌、小凌沿途城镇,和大宁城城墙。这点粮草,或许还不够。”

    李凌州心道:果然没那么简单!沈砚想要自己当工匠!

    沈砚与他说后,依旧仰首望向苍穹。李凌州心中微动,也一齐抬头,墨蓝近黑的天空里,星子一闪一闪,汇成漫天璨璨银河,光芒夺目。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说——”

    李凌州第一次听到沈砚主动与他闲聊,他屏息凝神,听到沈砚哑声道:“每一个去世的亲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子。”

    是吗?李凌州茫然,他看向星子,如果父亲也变成星子,看见这场由他参与的大捷,击败明水,俘获六千鞑靼,会不会特别欣慰、特别开怀?

    李凌州知道,他一定会的,他若是还活着,一定会掩盖不住骄傲与笑容,哪怕装得再好,也会背着自己与同僚交口称赞,夸耀再三。

    可他已经不在了。

    李凌州眼眶一湿。

    “‘死为星辰终不灭,致君尧舜焉肯朽。’传说罢了,聊以慰藉,人死如灯灭,哪有不灭的存在。”沈砚发出一声喟叹似的笑,“‘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说起来多简单。”

    是啊,可谁能忘了呢?至亲之人的死,就像是穿过身体的伤口,伤好了,疤痕还会覆在上面,永远愈合不了。